,相當於勞裏勞外幹三年多的活兒。”
“並且,這樣一來,我還能給掌櫃的親人在朝中掛個虛職,有官家門路,你這酒樓百年都倒不了,能安安心心等人投胎轉世。”
最後這一句話,樓似玉終於是動心了。
她一邊笑著說:“我沒什麼親人了。”一邊又去將酒樓裏一個收養來的小夥計的戶籍找出來遞給了坤儀,“就他吧。”
接過戶籍單子,兩人交易算是達成。
樓似玉以為坤儀要回去調銀子,誰料這人直接從袖袋裏掏出了厚厚一疊銀票:“五十萬兩,您數數。”
嘴角抽了抽,她接過銀票來,上下打量麵前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家底頗豐啊。”
“過獎,我是得蒙祖蔭,自然比不上樓掌櫃這般自己打基業的。”坤儀與她行了個禮,“有勞了。”
開心地數著銀票,樓似玉也沒多說什麼。
但,在坤儀即將走出房門的時候,她還是歎了口氣。
“我那個大侄女,本性是壞了些,但多少與我也算親近,還請殿下動手的時候痛快些。”
腳步僵了僵,坤儀回頭,似笑非笑地問她:“掌櫃的焉知是我能贏?”
樓似玉搖頭,捏著銀票轉過背去繼續數,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了。
坤儀這身子是天生的仙骨監牢,就算疏於修煉,對付妖怪也始終是占上風的,樓似玉可能是憑著這一點,希望她給青雘一個痛快。
但坤儀自己知道,自己除了這身子的優勢,別的一樣不占,事情能不能順利,她心裏也沒底。
原路返回的時候天色有些暗了,她帶著蘭苕走回貧民窟,剛到街口就看見遠處亮著一盞燈。
聶衍提著她最愛的飛鶴銅燈站在街口,一瞧見她,眉目就鬆開了。
他走上前來,沒問她去了哪裏,隻道:“粥都派完了,此處也沒別的事,回宮可好?”
燈光盈盈,坤儀站在麵前仰頭看著他,心裏莫名就軟了一些。
“好。”她說,“回去的路上會經過一家菓子鋪,買些回去吃正好。”
很尋常的一句話,但聶衍就是聽出些不同來。
鴉黑的眼眸亮了亮,他一手提著燈一手牽著她,快步走向馬車:“好,待會兒讓夜半在鋪子門口停。”
兩人上車啟程,他的手沒鬆,坤儀也沒動。
聶衍突然就笑了,聲音低低的,帶著些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她這是肯接納他了吧。
雖說來的時候也是一起乘車來的,但回去的這一趟,聶衍總覺得馬車要軟和些。等到了宮門口,坤儀有些乏了,下車的時候搖搖晃晃的半天沒踩穩矮凳,他也笑起來,一把將她背上了身。
“伯爺。”坤儀掙紮了一下,“這像什麼話。”
“我不會讓別人看見的。”他道。
繡著金符的黑紗從他肩上垂下來,聶衍一邊走一邊瞥了一眼,而後拐過一道宮牆,坤儀身上的黑紗就換成了他先前送的灑滿星辰的裙子。
“許久也不見你穿它,還以為是弄丟了。”
坤儀低頭看了看,有些怔愣:“料子金貴,是不常穿。”
“你若喜歡,我往後多送你些。”
“夠了,耗費修為在這上頭多虧得慌。”
“不差那點。”
哭笑不得,坤儀捏了捏他的墨發:“你往後指不定還有多少硬仗要打,一分一毫的修為都該省些。”
這賢惠的口吻,像極了會持家的小婦人。
聶衍聽得直笑,將她掂了掂:“擔心我?”
“倒也沒有。”她歎息,“就是想著,如今是你,還願意與我談條件,保住這天下太平,再換個人來,我可應付不了,自然是希望你贏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