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個月後,搜查神山的玄門弟子,才發現密牢裡的那個鐵籠,彼時籠子開了一條縫,小孩雙眼無神地倒在地上,身上縱橫著數不清的烏青,幾乎不成人形。
而鐵籠的四麵、地麵全都刻滿了扭曲的“寧音塵”三字,觸目驚心,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濃烈的怨恨,也是這股恨意,支撐著他撐過了這漫長無止境的三月地獄折磨。
可是,寧音塵一回來,慕無尋就不恨他了,他永遠拿師尊毫無辦法,隻要師尊還呆在他身邊,隻要師尊還鮮活,再深的怨恨他都能活埋。
但是寧音塵,沒辦法原諒自己對慕無尋做過的一切,就算原因再合乎其理,造成的傷害也是永遠不可彌補的。
他當時隻想著必須讓慕無尋活著,他已經失去師兄們了,不能再讓徒弟也死在神山,極度極端的情緒下,完全不顧後果。
“對不起。”這三個字雖然沒用,但卻是如今寧音塵唯一能說出口的話,他從來不敢去想過去的事,回憶的每一個片段都一塌糊塗,反複鞭撻著他。
慕無尋突然笑了聲,慢慢挪過去伸手環住他的腰身,蠱惑般低聲道:“那師尊要對弟子負責。”
見寧音塵說了聲“好”,聚起天道之力又要替他壓製,慕無尋握住他的手,搖頭道:“隻要師尊一直呆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們還能像過去一樣,隻要師尊不要再拋棄我,在是非對錯麵前,我寧願你殺了我,也不要你拋棄我。”
那雙淡漠的眼睛裡此時充斥滿狂熱的偏執,有什麼東西將要溢出,慕無尋環著他的腰越收越緊,在寧音塵驚愕的目光中,低頭他嘴唇上又啃又咬,慢慢的佔有欲都快宣之於口。
“可這就是你徒弟真實的想法。”
酒靈的嘲笑聲浮現在腦海,寧音塵再也沒法把這當成徒弟對師尊的依賴儒慕,他抬手想扇慕無尋一掌讓他清醒些,手卻在半空抖得不行,遲遲也未落下。
天塌地崩也不過如此。
一時忘記反抗,慕無尋已將他壓在冰冷的地板上,雙目泛出赤金的碎光,濃鬱癲狂的愛意快要將人吞噬殆盡,顫聲苦求道:“師尊不要去殺烏殊了好嗎,或者我們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你若是再離開我,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你在說什麼啊,我......我是你師尊啊!”寧音塵頭腦漿糊得頭暈眼花,剩下的話猝不及防又被堵回嘴裡,潮熱的舌頭勢無可擋探入口腔,霸道糾纏著掃過每一寸地方,親吻的間隙中,他聽到慕無尋一聲聲滿含情.欲地喊著“師尊、師尊”。
寧音塵簡直要崩潰了。
不用天道之力他完全無法從慕無尋的桎梏下掙脫,雙手也被按在地上,隻能不斷去踢慕無尋,在被親得快要窒息時,慕無尋終於放開了他,大口喘完氣才發現慕無尋已經倒在他身上疼暈了過去。
那一刻寧音塵隻想對他說一句“活該”!
就算他再沒作為師尊的威嚴,也不該被這樣以下犯上。玄門裡最重禮儀規矩,更何況寧音塵還是被那四位玄門頂尖的人帶大,倫理道德根深蒂固,經歷這種事讓他覺得比天狗食月還荒唐。
他將慕無尋推開,坐起身狠狠抹了下嘴,氣不過好好的徒弟就這樣沒了,狠狠踹了慕無尋一腳,氣得眼眶都紅了。
早知道他當初就應該多收幾個徒弟,一個徒弟沒了還有別的,也不至於這麼傷心難過。
房門突然被推開,鬱玄端著藥進來,愕然看著坐在地上髮絲淩亂,衣衫不整的月澤神尊,往日水色薄唇紅腫異常,在寧音塵看過來的那刻,鬱玄垂下眼,將藥放在桌上,正想退出去,就聽寧音塵道:“你照顧他吧,我去別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