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無比的力量盤旋在其中,落在周圍的飛雪肉眼可見融化,以他為中心再沒任何事物能走近烈火的溫度中。

就連空氣都被灼熱的溫度驚得扭曲。

再睜眼時,那雙眼眸變為赤金,無情無欲,冷漠剔透得如審視眾生的神明,或許在這一刻他確實成了神明,因為他的肉身在紅蓮業火中也如空氣般扭曲,在一陣撕扯後,被吸取的靈氣突地頓住,然後瘋狂地倒流,在這一刻,黑洞裡發出類似野獸的嘶吼。

同一時刻,坐鎮世界各處黑洞下的玄門大能,都發現這一奇異景象,濃鬱成淡綠色的靈氣如海水倒灌,從黑洞傾瀉而下,場麵磅礴非凡,甚至......噴薄的岩漿也在倒流,淹沒各大城池的大水如退潮般瘋狂回湧,因地勢變動而生成的大裂穀也在緩慢癒合。

時間彷彿在被一隻無形的神之手拉著倒流。

一縷與此間不同的力量眨眼閃過,慕無尋分出一道神識將之困於方寸,烏殊被逼得不得不出現時,慕無尋已經完全天佑化,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依然存在意識,烏殊麵色鐵青,看了一圈,神色越來越冷:“為什麼感覺不到這裡的天道意識了,你做了什麼,寧音塵呢?”

慕無尋冰冷的目光落在烏殊身上,烏殊瞬間感覺到令人窒息的威壓,彷彿將他從頭到尾審判了一通,而後那張毫無情緒的臉上扯出一個不像笑的笑:“很吃驚嗎?”

烏殊被重力壓地雙腿直顫,他強頂著幾乎碎骨的重壓,然而慕無尋輕飄飄一抬手,膝蓋砰地砸在虛空,屈辱感襲向這位永不甘人後的國君,他眼眶赤紅地瞪回去,麵對天佑時,天道的力量被壓製得死死的。

同時,烏殊驚恐地感覺到,自己與這片天地的意識,重新在產生共鳴與鏈接。

慕無尋歪了歪頭,黑髮狂舞,一襲長氅睥睨眾生,近似嗤笑道:“你有什麼資格,代替我審決他的對錯。”

-

“阿塵?”

吉如意敲了敲門,對於麵前這扇一踢就倒的木門,他作出敲門這個動作實在是出於教養,然而半天也沒等到裡麵的回應,辛苦撿起的教養碎了一地,吉如意擔憂下一腳踢破了那扇比紙還脆弱的木門。

窗口照進的光束下塵灰飛舞盤旋,他快步進去,突地一頓,看到寧音塵捲縮在床角,腦袋埋在膝蓋裏,往常強大到隔了百裏遠也能察覺到的天道之力在此時蕩然無存。

吉如意小心翼翼挪過去,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即將天道化了嗎......為什麼......”

為什麼,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寧音塵搖了搖頭,悶聲道;“不知道,不知道慕無尋是怎麼做到的,他不見了。”

黑髮無助地披散在身後,洩落在榻上蜿蜒成一縷縷墨絲,半晌,他抬起蒼白絕豔的麵容,眼眶紅紅的:“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從時間被抽離的異度空間逃脫的,卻原來是慕無尋一直在幫我。”

吉如意坐過去,略顯無措,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第一次見寧音塵這樣失神的模樣,他也跟著心亂成一團,隻能順著道:“連我跟你有著契約都查探不到你在哪,他怎麼幫你?”

“他是天佑,不是天佑降生寄存的身體,而是真正的天佑。”寧音塵一直以為慕無尋擁有天佑之力隻是偶然下產生的必然,但當慕無尋的天佑力量進入他體內時,那麼熟稔地掌控力,隻有天佑本身才能做到。

那麼,如果他從調查滅族一事後得知自己這個身份,並隨之查到烏殊,與千年前天道更迭的節點,他很可能會排除所有不可能,得到一個最趨於真相的答案。

他將天佑之力滲透進那片空間,壓製下寧音塵的天道之力,製造時機讓他成功脫身,在到後麵一係列安排,將烏殊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