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結束吧。”寧音塵一心研究怎麼讓月光花在冬天綻放,對於門派招新什麼的,完全不感興趣。

他們這個小山門,上上下下加起來也就三十多人,大多數還是三百年前在那場動亂中撿來的無家可歸的孤兒。

這些人裡幾乎沒幾個修仙苗子,撐死撐活得活到了一百五十多歲,又換了一批他們的子孫後代繼續修真,現在那批子孫後代也老了,這才不得不去往外招人。

一晃眼,都過去了三百年,喜林草成功常開四季,木屋也建起了十幾座,最後就差這月光花,無論寧音塵怎麼較勁,都改變不了月光花冬日一至就會枯萎的命數。

但寧音塵始終認為事在人為,隻要想辦法,總能讓喜林草和月光花一起,在清晨的寒風中綻放。

隻不過,旁人都認為他魔怔了,例如吉如意。

吉如意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阿塵啊,除了種花,世界上還有很多其他好玩的事,比如挪個窩?”

寧音塵終於將視線從小花苞上移開,落在吉如意身上:“妖域的事處理完了?”

這是在趕他走。

吉如意皺起眉,一副要哭的模樣,然而剛冒出眼眶的眼淚立刻就被寒霜凝固住了,一時半會哭是哭不出來了,乾嚎又很失態。

關鍵時刻,不知打斷道:“聞人長老說,你要是不去,就打斷你的腿,抬過去。”

寧音塵抖了抖。

十分硬氣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泥土,蹙著眉:“去就去。”

他終於挪窩了。

從他的竹林小屋,挪到了前山的比武廣場,說是廣場其實也不盡然,不過是一個比較大的台子而已。

中間的座位早早給他準備好了,招新大會已進行到尾聲,下麵稀稀落落站著一百來個人,等待被各自的師父撿迴座下。

當然,這裡的每個人都期望,能當傳聞中那位大美人掌門座下的弟子。

年輕弟子們兩眼放光,隻覺一道冷風吹過,溯雪搖曳下,那個空了依舊的座位上已坐了一人,白衣烏髮,腦後一支玉簪盤發,看不清容顏,但光看纖細均勻的身段和模糊的臉部輪廓,便已足夠讓人心魂蕩漾。

眼尖的還瞧見,那襲白衣衣擺上,繡這個雪白的月光花,不過皆是白色,晃眼間根本看不見。

“如果能當他的弟子就好了,哪怕隻是個侍童也好。”

“別想了,這位掌門可是放言不再收徒的,哪怕再天資卓絕的大玄門嬌子前來拜見,都拒之門外,更何況我們這些人。”

“不再收徒?那是以前收過?”

“我也是聽人說的,掌門有過一個徒弟,還挺厲害的好像,而且,那月光花繡於身上,也是祭奠他。”

最先開頭那人大吃一驚,聲音不由大了些,惹起周圍人的注目:“莫不是,他們莫不竟是......”

“幹什麼呢!”維持秩序的弟子冷目掃了過來,那一片頓時息了聲。

寧音塵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將下方那些人的悄悄話聽在耳裡,不動聲色,但心裡樂開了花。

等慕無尋回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道侶了。

跑都跑不掉。

一個中年絡腮鬍子的男子捧著一冊書過來,低聲將寧音塵從走神中喚醒:“掌門?掌門,這裡是今年報名弟子的資歷等信息,您請過目下,看看有沒有需要單獨分配出來的。”

寧音塵接過來粗略掃了眼,目光凝在一處,疑惑道:“王衛,怎麼還有天府家的跑來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