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煥會出事。
晉遂川道:“事情應該沒有你想的那樣危險,淩煥是有謀略的人,他不會讓自己輕易陷入危險。而且,我會想辦法了解淩煥的情況,為他提供一些幫助。你不要太擔心。”
淩渡看了晉遂川兩眼後, 就又突然低下了頭去,他說道:“在歷史的洪流裡,我們每個人都不過是一滴水而已,我想在這洪流裡盡量保持自己的形狀,又不用付出太大的代價,是不是有些過於天真。”
晉遂川知道淩渡的痛苦,也許他本來不該這樣痛苦,但也許是發倩期的身體太難受太脆弱,也許是對淩煥的過於擔心,都加重了他對自己存在的過度思考,這會帶來難言的痛苦和空虛,晉遂川將他抱緊了,又親了親他的額頭,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也許會有很多個人無法控製的事,但多一個人的力量,多一份支撐,就是更好的,對嗎?”
淩渡伸手抱緊了晉遂川,又去親吻晉遂川,晉遂川幾乎難以招架他這份熱情,隻好克製著回應他。
過了好一會兒,晉遂川才安撫住淩渡,說出自己的目的,“你願意現在去見見我的父母嗎?我希望將你介紹給他們。”
淩渡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可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會很失禮。”
晉遂川:“沒有關係,可以用信息素屏蔽器。而且不需要見多久,隻見一麵,我把你介紹給他們就行。他們明白你的狀態,反而不會多嘮叨,不是嗎?”
淩渡愣了一愣,雖然晉遂川這話沒有問題,但這樣隨性打發父母的做派,居然是晉遂川做出來的。
晉遂川看明白了淩渡的眼神,就笑道:“大丈夫不拘小節,以後有的是其他機會相處,今天就隻是見一麵說兩句話就行了。”
既然晉遂川這樣講了,淩渡便也答應了,也正如晉遂川所說,正是因為處在發倩期,到時候晉遂川的父母便也不好留他多待,他就可以回來繼續做事。
淩渡隻帶了很少衣服過來,畢竟是去見晉遂川的父母,淩渡好歹換了一身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這就隨晉遂川出門了。
從晉遂川的住處到他父母所在的主院裡,走了幾分鐘才到,淩渡一路上看晉國公府裡的風景,不得不感嘆,像晉國公府這種累世積累的貴族的家業,是一般平民人家難以想像的。
淩渡完全不願意淩煥參與到這些上層權力博弈中去,與這些不無相關。
不過,當走出自己造出的感情囚籠之後,淩渡也完全明白,自己沒有權利去限製淩煥,淩煥是一個成年人,他比自己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會有什麼後果。
甚至,淩渡能夠想到,為什麼淩煥那麼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可以到晉國公府裡來住著,因為無論之後的權力鬥爭多麼激烈,即使是楊密魁控製了所有局勢,但楊密魁也不敢真的對晉國公府出手,因為他還得擔心對晉國公府出手後,會引起帝國西南局勢惡化,導致國家分裂。
周國國土遼闊,在它統一整個東大陸之前,這片土地上,也曾有大大小小近十個國家,但這些國家如今都是周國的一部分,這自然是科技和軍事發展的必然。
當國家軍事力量和政府治理能力強大之後,一個強大的帝國很難容許自己旁邊有其他政權存在,而且東大陸在這數千年曆史裏分分合合,民眾在這片土地上流動,文化和習慣互相影響,達成某些共識,從人民的角度看,統一也是必然。
但有一統,便也有可能再次分裂。
淩渡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晉遂川好奇地問:“你是在緊張嗎?”
淩渡仰頭看了他一眼,說:“沒有,我隻是想,你可真不像一家還影響著一大片地區的公爵貴族府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