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沒事,明天我也幫你。”

在崔小風不到十九年的人生中,這天幾乎是她最幸福的一天,蘇鳴歌的一喜一怒直接決定著她心情的好壞,她已經不去想蘇鳴歌是不是又在騙她,如果被她騙可以這麼開心,那她情願一輩子都被騙。

從那天後,崔小風幾乎變成了蘇鳴歌的小丫鬟,上工時,她趁隊長不注意,悄悄溜到蘇鳴歌旁邊,抓著鐵鍬狠狠挖上幾鍬,她這幾鍬下去,比蘇鳴歌幹半天都出活兒。

有了崔小風的幫助,蘇鳴歌心情大好,中午吃飯時把崔小風簡直誇成了一朵花,“小風,你真厲害,你就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力大如牛、力能扛鼎、力拔山兮。”

蘇鳴歌說的很多話崔小風都聽不懂什麼意◎

“她丈夫呢?生了這麼嚴重的病,怎麼沒人照顧她?”

“這就是結婚女人的不幸,女人一結婚,就應了那句俗話,‘娘家不是家,婆婆不是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不管,又攤上個混蛋丈夫,可不就這樣?”

女大夫的話驚到了隋萍,她哼哼幾聲,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蘇鳴歌喂了她喝了一點水,才平息下去。

蘇鳴歌看著她身上的傷痕,除了一塊塊淤青,胸口還有幾道血淋淋的抓痕,聯想剛才女大夫的話,一個可怕的猜想跳進蘇鳴歌腦海:莫非她是被丈夫打的?

“鳴歌姐,你醒了?咋不在床上躺著,別再累著了!”崔小風拎著一個飯盒風風火火地進來了,她把蘇鳴歌攙到床上躺下,打開手上的飯盒,一股誘人的香味飄了出來,“我來給你送飯哩,你餓了吧,快喝雞湯!”

雞湯!飯盒裏確實裝著滿滿一盒雞湯,蘇鳴歌驚喜道?“你哪來的雞湯?”要知道,在那個年月,能吃一頓飽飯已經是莫大的幸運,吃肉想都不敢想,整個村子也隻有過年會殺一隻豬,但僧多粥少,那點肉隻夠把人的饞蟲勾出來。

“我家的一隻母雞不下蛋,我娘一生氣就把它宰了,這是剩下的肉,你放心大膽地吃吧!”崔小風把飯盒朝她推了推,示意她快點吃。

崔小風家確實養了一群雞,平日裏總去知青宿舍亂跑,要不是崔大娘看得緊,趙林安早偷著把雞宰了吃。

蘇鳴歌再也忍不住了,這些天的清水白菜、玉米饃饃吃得她清腸寡肚,她覺得自己就像在一鍋白水裏涮過,又使勁擠了擠,把身上的油脂全都擠出來了。

蘇鳴歌先喝了一口雞湯,天哪,這哪是雞湯,這就是山珍海味珍釀佳肴啊!她又吃了一隻雞腿,雞腿的肉最為肥美,並且肉質鮮嫩,口感細膩,蘇鳴歌接連吃了幾塊肉,喝了半碗湯,嘴裏滿滿都是肉,胃裏是溫熱鮮美的雞湯,簡直幸福感爆棚!

突然,一個響亮的吞咽聲吸引了蘇鳴歌的注意,崔小風正眼巴巴盯著她,用力地吞咽口水。

崔小風忙著解釋:“我不是饞,我就是有點渴,在家吃肉吃多了,齁得慌。”

崔小風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白水,蘇鳴歌低著頭繼續吃肉喝湯,她讓崔小風去醫院食堂買兩個饅頭,崔小風剛離開,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走進病房,男人因為喝酒滿臉通紅,他手裏拎著一個喝了一半的白酒瓶,男人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蘇鳴歌,他這一瞥,嚇得蘇鳴歌手心冒汗,那男人隻有一隻眼,右眼處是一個猙獰可怖的肉坑,他徑直走到隋萍病床邊,甩手打了隋萍幾個耳光,隋萍被打醒,看到男人,嚇得哇哇大叫。

“臭娘們兒,要死趕緊死,別他媽的要死不活浪費老子的錢!”

蘇鳴歌已經猜到這個男人就是隋萍的丈夫,這麼看來,隋萍身上的傷絕對就是他打的。

男人嘴裏不幹不淨地罵了好一陣,倒在旁邊的一張空床上,呼呼睡了起來,崔小風買饅頭回來了,蘇鳴歌驚魂未定,她將饅頭掰碎了泡在雞湯裏,喂隋萍吃了半碗,崔小風看到病床上的陌生男人,問道:“這男的咋在這睡了?晚上你們咋過夜啊?”

崔小風的話提醒了蘇鳴歌,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看樣子那個男人是打算在這過夜了,她又出不了院,難不成今晚要跟他共處一室?

蘇鳴歌找到值班大夫,大夫看著病床上的男人,也很無奈,“他是隋萍的丈夫,他就是這幅德行,每次來醫院都爛醉如泥,有一次我們一個大夫說了他幾句,他差點沒把那大夫的眼珠子摳出來,這種混蛋玩意誰也惹不起,他在這過夜我們也沒辦法。”

“那我去別的病房睡,總不能讓我晚上跟他睡在一個房間吧?”

值班大夫滿臉歉疚,“這要是在平常,給你換間病房也就算了,可是今天不巧,所有病房都住滿了,咱們公社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