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風,沒良心,我給你花錢的時候,你咋不心疼我浪費錢。”
蘇鳴歌解釋說:“家裏東西都壞了,不置辦齊了多不方便,放心吧,沒話多少錢。”
“那也不行,你身子弱,留著錢吃點有營養的,我娘存到有錢,我們慢慢再買。”
蘇鳴歌雙手扶著崔小風的肩膀,“小風,我以前總欺負你,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再說了,以前我也沒少得罪大娘,趁著這個機會我好好表現一下,好讓她對我改變態度,你說是不是?”
蘇鳴歌這麼說,崔小風不再堅持,“你得慢慢來,這麼多東西送過去,我娘不會收的。”
“放心,看我的。”蘇鳴歌從車上抽出一個包裹,裏麵包著一條全新的棉麻頭巾,農村老太太幹活圖利索,習慣在頭上紮條頭巾。
崔大娘正在堂屋收拾東西,望著滿屋子的碎片連聲歎氣,“楊金生個狗崽子,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大娘,忙著呢。”蘇鳴歌走到崔大娘跟前,幫她一起收拾。
崔大娘看到蘇鳴歌,臉色冷淡,雖然小風已經向她講明蘇鳴歌說謊的原因,但過去蘇鳴歌送辣椒水香波和石灰香粉的事她還記憶猶新,自然不會向小風那樣輕易原諒她。
“行了行了,你城裏來的嬌貴身子,這些粗活還是留給我老太太幹吧。”
蘇鳴歌笑笑,溫聲道:“大娘,我以前不懂事,對您和小風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哼!”崔大娘輕哼一聲,沒有理她。
“對了,大娘,我今天去供銷社,看到他們那裏新上了一條頭巾,這樣式特別襯您,我就給你買了一條,您快試試。”蘇鳴歌展開頭巾,棉麻料子看起蓬鬆軟和,上麵還有時興的格子圖案。
崔大娘看向頭巾的眼神有幾分鬆動,蘇鳴歌不待她說話,直接將頭巾紮上去。女人不管多大年紀,對漂亮衣物都沒有抵抗力,崔大娘也不例外,頭巾紮在頭上,軟綿的布料貼在臉頰上,她活了大半輩子,沒舍得買過這麼好的頭巾,這種實實在在的感覺頓時抵消心中對蘇鳴歌的不滿,崔大娘對著鏡子照了好幾圈,臉上現出笑意,“這……這頭巾不便宜吧?”
“大娘,你這說就見外了,之前小風在工地上總幫我幹活,我送您一條頭巾算得上什麼,您帶著真好看,一下變年輕了。”
“是嗎?”崔大娘對著鏡子又擺弄幾下,“那大娘就不跟你客氣,這份禮物我就收下了。”
之後的幾天,崔小風家的門檻都快被蘇鳴歌踏破了,今天送個盆,明天送個碗,她話裏話外透露出家裏給她寄了錢,她想到過去對小風的所作所為,就覺得十分愧疚,買這些東西也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崔大娘自從上次收了頭巾,對蘇鳴歌的態度不再抵觸,看到她對小風確實有所感念,這些零碎的小東西也就安心收下了。
自從楊金生在婚禮當天被警察抓走,楊德民一病不起,村長職務由二隊隊長代理,楊家算是徹底失了勢,村裏的流言流語就沒斷過,說各種難聽話都有,還有人說楊家把婚期定的那麼急,是因為小風懷孕了,得趕在顯懷前把事辦了。
原本上趕著巴結崔大娘的,這會兒都變了臉色,在背後指指點點。崔大娘性子烈,沒人敢單著她的麵這麼說,可是小風的二嬸不然,兩人是多年的死對頭,前些天小風和楊金生的親事定下,她禁不住丈夫兒子的勸說,不好跟村長家結仇,這才低著頭向崔大娘服軟,現如今楊金生入了獄,小風和他的婚事自然吹了,她再也不用害怕大嫂攀上村長家,眼見著對崔大娘的態度又猖獗起來。
兩家住的不遠,都在一個胡同,這天崔大娘出門,正巧與小風二嬸迎麵碰上。小風二嬸冷笑一聲,將崔大娘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呦,這不是村長的親家嘛,出門去監獄看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