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噎得一滯,整個人冷得跟篩糠似的,也沒力氣喊了。

岑景也沒想到這個大年三十他會過得如此的戲劇性。

沒跟二衝說的那樣因為煙花爆竹被人抓,沒有因為周周身邊的那幾個小流氓而麻煩人民警察,結果最後還是免不了警局一日遊。

賀辭東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那副畫麵。

年輕男人微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微長的頭髮還帶著溼潤,身上披著一條大白毛巾,手裡紙杯裡的熱水還在冒著嫋嫋熱氣。

他臉色帶著些病態的白,正有一搭沒一搭和麵前的年輕民警說著話。

賀辭東眉心微攏,然後才把視線轉向了旁邊正坐著椅子發呆的女孩兒。

最先出聲的是衛臨舟。

他們一下子來的人還不少,一個接一個擠滿了這處小小的辦事處。

衛臨舟上前:“小丫頭你搞什麽,嚇死人了知不知道?你於茜姐呢,昨天給你電話還說和她在一起。”

周周偷偷看了一眼賀辭東,沒開口。

民警看著一下子來了不少人,問:“你們是?”

“我們是這小姑娘家裡人,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吃飯呢,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哦,這樣。”民警看了一眼岑景,然後道:“我們接的案子是跳河自殺,這姑娘是跟著這位先生一起來的,你們自行確認身份後,直接把人帶回去就行了。”

跳河自殺這幾個字一下子就把所有目光聚集在了凳子上的岑景身上。

民警也意識到不對,連忙說:“不是他跳河,他救人的。跳下去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時想不開。”

現場也有人搭話,民警就說:“這每到過年啊就是事故高發階段,千奇百怪的案子啥都有……”

岑景在等待最終的簽字確認。

現場這麽多人,他此刻其實一句想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當然,人也沒看全。

所以當姚聞予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周周麵前,一臉關心著急的模樣說:“這麽冷的天,怎麽能隨便跟人去河邊呢,多危險。”

岑景輕輕挑了挑眉毛。

岑景為什麽和周周在一起?又還在大年三十?

本來這事兒還沒有人開口解釋過,姚聞予這話擺明了是岑景故意的。

好像岑景通過周周的目的就是為了賀辭東。

賀辭東從岑景的臉上收回視線,並沒有管姚聞予說了什麽,隻是看著周周。

女孩兒咬了咬唇:“我……”

“我找了於茜帶她出去的。”岑景突然開口。

他無視周圍聚攏的目光,隨口說了句,“遇見人出事是意外。”

周周立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畢竟自己腦子犯抽,晚上跟著好幾個男孩兒出去差點出事,這種事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來說,當著那麽多人麵說出口足以讓她無地自容。

周圍接連響起細微抽氣聲。

岑景這話等同於承認了。

一聲不吭把人帶走,最後還進了警局。

所有人都以為以賀辭東和岑景的關係,這件事足夠讓賀辭東大發雷霆的。

賀辭東也確實。

“沒有下一次。”他說。

他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

但大概隻有賀辭東自己清楚,眼前這個人極差的臉色,才是眼前這方空間裡最刺目的存在。

刺得他話裡溫度盡失。

姚聞予試圖添上一把火,他看著岑景的時候,岑景甚至能清晰看見他的眼神,和說出的話意思完全不同。

“岑景,周周身體不好,嗜睡症要是因為這種事嚴重了誰負責任。她才十幾歲,什麽都不懂,怎麽能成為你……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