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清大廈外。
想了個理由打發走了喬慧，我一個人在路邊溜溜達達。正在考慮要不要給康禩打電話。
打還是不打呢？這是個問題。
按理說，他平日待我那麼好，我即使沒準備禮物，也該打電話問候一下，可是，自從幫康弘買衣服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很詭異，不知是我心虛，還是事情被我想的複雜了，倘若我現在給他打電話，會不會顯得特別刻意？會不會讓他誤會？
想到這點，我竟然心跳加快，像做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了似的。
撫了撫胸口，我鼓足勇氣，下定決心，把想好的說辭在心中又過了一遍，然後撥通了號碼。
此時華燈初上，一輛輛車載著歸家的人駛向溫暖。
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我有些失落，剛要掛斷電話，那頭卻傳來他的聲音：“怎麼還沒有回家，一個人站那麼久不怕冷了？”
“部長，我是想祝你生日……哎？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家？”
一輛銀白色的保時捷CaymanS緩緩行至我的身側，車窗搖下，“因為我現在看到了你。”
我呆呆的扭頭看著車裏的康禩，他微笑著晃了晃手機。
“上車吧。”
“哦……哦。”我暗惱自己傻氣的表現，為什麼隻要和康禩在一起，就反應遲鈍了呢？
“係好安全帶。”
“哦。”
“把手機放起來吧。”
“哦。”
“陪我去個地方。”
“哦。……啊？哪兒啊？”
他的眼神帶著些懷念：“去了就知道了。”
車子最終停在衡山路
“下來吧。”
“部長，你不會想爬山吧？”
“有問題？”
“沒有……”
“你放心，我對這山很熟，不會迷路。”
康禩說的沒錯，他對這山很熟，挑選的路徑很好走，而且始終牽著我的手……我想，這應該是怕我出危險的保護性動作……
山頂上。
遠處的高樓大廈籠在五光十色的城市燈火中，川流不息的車輛像是穿梭在那個銅牆鐵壁世界裏的精靈，閃著夜裏才會發出的光，在不停地移動中，形成一條光的河流。在城市裏，很少會有抬起頭來看看星星的衝動，因為知道，它們已經不再那麼明亮，而站在這裏，星星仿佛從天上掉下來，讓你不得不看看這些被遺忘的孩子，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荒謬，星星永遠比燈火來得更加生動，它們才是夜裏的眼睛。
“美呆了！”我歎道。
康禩沒有回應，靜靜地眺望著這夜景，像是沉浸在其中，除了緊握我的手並未鬆開，其他的卻和之前不同：帶笑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憂傷，嘴角有一絲苦澀，堅挺的脊背顯得格外孤獨。盡管山頂光線很暗，但我仍能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