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不死。眾人心裏想,必有後福。
蘇勝利還在大口地喘氣。
他的胸口疼得厲害,就像有一把重錘子在狠力地敲打著。他的臉,蒼白得嚇人。
此時,蘇勝利已經被人扶到了一邊,那根可能製造人命的斷裂了的屋梁,也被人起開,推在了一旁。``
蘇勝利手裏端著工友送上來的熱水,還在氣喘著。
腦子裏,到現在還是空白的。
剛才那一幕,要不是那根斷木自己倒在了地上,轉變了尖頭的方向,他非死即傷。
他要是死了,家裏的老婆孩子怎麼辦?
媳婦還懷著孕,四個兒子還小。
“二哥!”有人喊。
喊聲讓他回了神,抬頭,是他堂弟蘇建國。
建國是他大伯的兒子,這會兒正滿臉是汗,拉著他的手道:“二哥,快,快回家,二嫂要生了。”
蘇勝利吃驚:”怎麼要生了?你二嫂才懷孕七個月。”
蘇建國道:“路上跟你細說。”
好不容易到了蘇家門口,就見裏麵已經鬧翻了天。
他大哥大嫂不在,他娘在廚房裏坐著,鍋裏的水都是涼的。
他和媳婦的屋子裏,此時正傳出一陣又一陣慘死的痛呼聲。
他一頭就要紮進屋子,卻被正從裏麵出來的來旺嫂給攔住了。
“勝利,你不能進去。”
蘇勝利著急道:“嫂子,秋亞怎麼樣了?”
來旺嫂搖頭:“不好,胎位不正,最好能請個接生婆。”
胎位不正,那是要死人的。
她不是真正的穩婆,隻是曾經幫人接生過而已。
“最好,能去醫院。”
村子裏都是自己接生的,奢侈點會去請個專業的穩婆。
最後的選擇才會去醫院,醫院花錢,一般人都不會選擇。
但這會溫秋亞早產又難產,就是請了穩婆來都不頂用,還得去醫院,那才是最保險的。
這會,蘇勝利已經六神無主,沒有想到為什麼到這會了,也不請穩婆,平日裏都能想到的問題,這會腦袋就跟糊了漿糊,什麼都想不到。
“對對,去醫院。”
“請什麼接生婆,去什麼醫院,不要錢的?”這時,蘇老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哪家媳婦不是這樣過來的?”
蘇老太擋住他:“去什麼醫院?家裏的錢多得發黴了嗎?哪有這許多閑錢?”
心裏巴不得那孩子生不下來。
…………
溫秋亞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就像一雙手正在撕裂著她,撕裂了她的□□,撕裂了她的神經,連靈魂也一同撕裂了去。
她生了四個孩子,沒有一次比現在這個更折騰。
整整三個小時,她的力氣,一點一點地被折磨了去。
她甚至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像要失去生命一樣,她心裏發慌,扶著肚子,她喊了出來:“勝利——”
蘇勝利似乎聽到了媳婦的喊聲,一下子慌了神,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要想到自己的媳婦在裏麵生死搏鬥,替他生孩子,還極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他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推開她娘就要往裏麵衝。
此時,來旺嫂第一時間一頭紮進了屋子,摸了一把溫秋亞的肚子,胎兒似乎連波動都沒有了。
她心下也慌了,再一看,濕秋亞連羊水都快盡了。
她知道濕秋亞凶多吉少了。
蘇勝利跟著來旺嫂衝進屋子,衝天的血腥味直衝他的鼻子,他也顧不得這許多,“秋亞,我送你去醫院。”
來旺嫂卻道:“來不及了,羊水快要沒了。”
蘇勝利雖然不太懂女人那些事,但是媳婦為他生了四個孩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