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們去村裏,讓我妻子親自給你們做一桌……是的,是的,那行,那邊就托你們看著了。……對,別讓他們過來打擾勝利。”
霍芳聽著,眉毛一揚。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丈夫跟她說的那些話。
丈夫說,太不放心勝利了,怕他又被老家那邊的震撼住,所以想給他設個局。
設了什麼局,丈夫沒有說,今天這電話一來,聽到他在電話裏跟那邊的人這麼一說,她大致猜到了。
這是跟上崗廠村大隊部那邊設局演了個戲?
看樣子,勝利出色地完成了任務,讓丈夫這麼開心,肯定完成得不是一般的出色。
她想了想,結合剛才電話那一幕,大致就猜到了。
果然,當蘇長征說起這事的時候,霍芳睜大了眼睛。
丈夫這一手,玩得可真溜。
就像當年,勝利被要回去之後,戶口沒被跟過去一樣,這是擺了老家那邊一手啊。
“老頭子,你真設局讓老三夫妻去堵勝利了?”霍芳停下了喂奶的動作,不經意地問道。
蘇曉曉豎起了兩耳,聽著。
蘇長征點頭。
霍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不知道老三那兩口子,有多無理取鬧嗎?萬一勝利鬥不過……”
“鬥不過,那他還做什麼公安?到時候能鬥得過革委會那邊,還是能鬥得過那些凶狠的罪犯?”
霍芳一時無言,因為蘇長征這麼做,似乎也沒有錯。
蘇長征長歎一聲,手裏的收音機已經被他放在了桌上,他道:“我這麼做,就是想逼勝利下決心。”
蘇曉曉的耳朵,豎得長長的。
有內情?
蘇長征:“昨天我就問過勝利,如果遇到了他親爹親娘阻攔怎麼辦?雖然當時他的回答很讓我滿意,但是……我還是不放心啊。”
他有私心,也想看到自己的養子成長。
所以他耍了一手,他讓上崗廠村大隊部的兩個幹部,做了一回惡人。
讓他們把蘇老爹叫了過去。
蘇長征知道這麼做,勝利如果知道了,心裏會有所失望。
但失望,總比他再一次被牽著鼻子走好。
以他對自己三弟的了解,在知道這樣的消息之後,肯定會第一時間跑過去。
一定會阻止勝利打證明開介紹信。
甚至……
有可能還像五年前一樣,把工作給頂了。
他是不放心勝利,如果這一次他真的成長了,那了就真的可以放心了,也提前幫他割掉了一顆大毒瘤。
如果成長了,那他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不放心。
如果沒成長……
蘇長征心裏長歎,就當這個兒子,是白養了吧。
“不見風雨,何來的彩虹。我知道那樣對勝利很殘忍,但是不殘忍,他能下得了決心嗎?”蘇長征緩緩說道。
如果三弟那邊,但凡能有點良心,但凡能念及一點父子之情,也不會弄到現在這地步。
但是福發他是要逼勝利到絕境啊。
勝利那也是他親生的兒子啊,一個人能夠偏心到這種程度,也是絕了。
蘇長征也不是不痛心,他痛心的。
不管怎樣,那都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弟弟啊。
是他當年討飯,一口一口喂活了的三弟啊。
是那個曾經一口一個“大哥”地叫著他的三弟啊。
但是成家了,三弟就變了。
變得麵目全非了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蘇長征歎道。
……
蘇勝利並不知道,今天在大隊部的這一出,是他養父和大隊部的兩位幹部設得一個局。
引蘇老爹入局,也引他入局。
現在他心裏隻恨透了他那個親爹。
雖然他在大隊部,把蘇老爹氣得快吐血,但他依然不太放心。所以在開出證明和介紹信之後,他讓兩位幹部當麵做了證明,也讓蘇老爹簽下了那個斷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