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政府大院,哪還有事能瞞得住蘇長征的,門衛一個電話就能打到家裏來。
蘇長征沉著臉,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沒有。
霍芳隻是歎著氣,也一句沒說。
溫秋亞卻是抱著蘇曉曉,正在幫她搗著米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動作頓了頓。
隻有蘇曉曉抬起了頭,眼睛卻是盯著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孩子……”霍芳說到這的時候,眼中有淚光。
蘇長征卻隻是搖頭:“勝利不會那麼傻。”
現在的勝利可不是以前的勝利了,他知道分寸。
但盡管如此,家裏的氣氛還是很壓抑。
蘇曉曉都忍不住想要用小錦鯉的景象去探知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遇上蘇老太,總沒什麼好事,就怕到時候阿爹又要吃虧了。
她是怕蘇老太的胡攪蠻纏的。
外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人是怎麼說的,蘇曉曉不清楚,但是蘇勝利回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
包括蘇蘇曉曉在內,看到他這樣的臉色,心頭都是一驚。
特別是溫秋亞,擔心蘇勝利又心軟。
當時蘇勝利朝她搖頭,他沒心軟。
聽到這個的時候,不但溫秋亞放心了,蘇曉曉也放心了。
蘇長征和霍芳聽到這話的時候,也鬆了一口氣。
蘇長征問蘇勝利,怎麼回事。
蘇勝利回答說,是關於蘇有才工作的事。
“三嬸說,有才要畢業了,但是工作一直找不到。現在縣城這邊工作不好找,總不能下鄉吧,所以過來求我。”蘇勝利當時回答。
“你答應了?”蘇長征當時問他,仔細聽,語氣裏還有些冷意。
蘇曉曉當時驚得,心裏都冒了汗。
蘇勝利搖頭:“我怎麼可能會答應?我有這能力嗎?就算有這能力,我現在是公職人員,那也不能徇私,如果真的有招人指標,最多給他個消息,他要是有能力就自己去考。考不上,誰也怪不了誰。但現在什麼招人指標也沒有,我憑什麼開後門讓他進去?這不是要去擠掉另一個人?我做不到。”
蘇長征臉上的笑容這才深了些,笑道:“勝利,你這些年,成長了許多。”
“爸,我以前是傻,是蠢,太過重情義。這些年我在公安局,如果靠人情,那有多少次會被人害了。有才是我堂弟,如果有消息,我告訴個一二,也是大情分了。讓我給他開後門,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是我那三嬸,我連消息都不願意給。”
蘇曉曉知道,阿爹這是真的惱了老家那邊。
蘇老太以為,阿爹重情義,以為她過來求了,阿爹就會同意。
但是她忘了,現在的阿爹,能跟以前的阿爹比?
以前的阿爹,因為顧及著那點兒母子情義,他會忍讓。
但現在兩家都斷了關係,阿爹又怎麼可能會同意?
蘇老太隻能是兩手空空的回去。
但是蘇曉曉知道,以蘇老太的性格,絕對不會罷休。
但是不罷休又怎樣?
現在她還能鬧?
現在革委會那邊,隻怕也不會真的跟阿爺作對吧?
就算,真的作對了,那又怎樣?
以阿爺的脾氣,也不會真的怕了於主任。
阿爹也不會怕。
蘇曉曉記得,那還是兩年前,那個時候她剛剛周歲,抓周的時候,還真有人告了阿爺,告了阿爹。
罪名就是搞複辟,搞四舊封建思想。
但是最後怎樣?
革委會那邊睜隻眼閉隻眼。
於主任自己的孫子周歲,都辦了抓周,難道還能睜著眼辦了阿爹?
這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但那個舉報的人,最後也被查出來了。
就算匿名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