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濤有些被張大人的高風亮節感動了:“老大人放心就是,後勤現在還沒到,那些大炮移動起來笨拙的很,我派了手下最得力的人幫我看著的,不會有差池,您安心歇著。”
張之洞聽載濤這樣說才放下心來。載濤在戰前已經把義勇軍的優勢分析的非常清楚,那就是短兵相接自己肯定不是楊小林的對手,所以他決定揚長避短,利用義勇軍在火炮上麵的空白,用猛烈的炮火力求在雙方接觸之前最大限度的重創對手。
貝勒爺這次帶了一千五百多門火炮,其中重型火炮四百多門,他抱定的觀念就是把整個撫順炸平了再進行攻擊。所以他當然不會允許自己的炮隊出現任何的失誤,他派了最得力的幹將張德武為他押送炮隊,確保萬無一失。
鐵良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載濤,要不要讓軍士們先打一場探探對方虛實?”
載濤搖頭:“不用!沒有重炮根本打不下來撫順,徒傷士氣。”
鐵良好像還想再說什麼,載濤一擺手:“我的陸軍部長大人,您把張大人照顧好了就行。你們不是一直懷疑我怎麼能打跑俄國人的麼?這一次我就漏兩手給你看看。”
鐵良一笑,最終沒有再說什麼。載濤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撫順城牆,嘴裏冷哼了一聲:“楊打鬼,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以前隻是看他還算一個人物才放他活到現在,沒想到他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這一次我必然將他挫骨揚灰!來人,去打探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在城裏!”
從載濤布置的陣地最前沿可以看到撫順城外那些義勇軍的防線上人頭亂動,顯然義勇軍正在準備抗擊他的攻擊。載濤也沒有馬上動手去打亂義勇軍的布置,看到城頭飄揚的確實是義勇軍遼東支隊的大旗的時候,他心中估計楊小林十有八九就在城裏!
等明天自己大炮來了,先給這家夥來一頓狂轟濫炸再說吧!載濤布置好各個營盤之後,也回去休息去了,大戰之前,他要養精蓄銳。
楊小林在城頭其實也在看著載濤,這小子營盤布置的確實不錯,不管自己偷襲哪一個營盤,都會遭到清軍的夾攻。可惜了,載濤如果知道他這些營盤在自己眼裏都是廢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夜晚慢慢的來臨,雙方都在等著天明。
載濤在等著天亮以後清軍部隊全部到位,然後火炮到位,就可以轟擊楊小林了。
楊小林也在等著火炮,載濤的火炮。
“張將軍,再往前走二十裏,就到貝勒爺指定的炮位了。讓軍士們再加把力氣,爭取在今天晚上就到。”趙爾巽騎在馬上說道。
張德武看看身邊的千餘門火炮,那健馬都開始喘息了,當下說道:“先休息一會吧,明天打仗的時候兄弟們還要賣力氣,保存體力要緊。”
趙爾巽的眉頭皺了一下,張德武卻不管他的想法,直接轉身下達了命令:“原地休息!各部隊派出警戒!”
這道命令真的非常得人心,整個部隊馬上發出了一陣歡快的呼聲,那些請軍就地躺倒在地上。
推著火炮前進的這些清軍炮兵真的非常辛苦,大冷的天氣他們的衣衫全部汗透了,就是張德武自己也累的不輕。他也負責推炮,這是他這個人的優點。按理說他來到遼東的時間不長,但是升官的速度非常的快。這一方麵是因為他和載濤的那一層特殊的關係,另一方麵卻是張德武這個人確實有能力。
他在部隊總是和官兵們同甘共苦,深得士兵的愛戴。同時他的薪水大多是用在請同僚吃喝上麵,所以這個人在清軍中現在的地位已經超過了現在馬背上的趙爾巽,僅次於載濤。
趙爾巽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張將軍,就差這一截了,難道不能到了在休息麼?要知道貝勒爺可是在等著你的火炮呢!”
張德武笑笑說道:“趙大人不用擔心,貝勒爺計劃的是明天發起攻擊,咱們趕的上的。先讓士兵吃飽一點,休息一會,再說您看這馬也受不了了,咱們等到夜裏啟程,三十裏的距離明天早上肯定能到。”
趙爾巽愣了一下:“三十裏?張將軍您沒算錯吧?按照貝勒爺指定的位置,隻有不到二十裏了!”
張德武一拍自己的嘴巴:“我這嘴就是不把風,把貝勒爺的機密給說出來了。”
他說完之後將頭湊到趙爾巽的跟前:“趙大人,您也知道貝勒爺就指望著咱們這些火炮呢,所以他深怕楊小林打咱們的注意,上一次在軍事會議說的位置是假的,為了防止那些人中間有奸細。”
趙爾巽聽的有些狐疑,張德武卻用胳膊搗了他一下:“不要說出去啊,我這是信得過你趙大人!貝勒爺本來是讓我把炮隊帶到地方再說的。”
趙爾巽搖搖頭,他還是想不明白,不過也沒有對張德武有任何的懷疑。盡管這一段時間張德武的崛起已經威脅到了他在載濤身邊的位置,可正因為如此,他隱約中相信了張德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