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英美三國的談判人員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這一次他們的立場是完全一致的,用盡一切辦法讓中國接受停火,以便保存俄國人的軍事力量,讓日本人能感覺到威脅,同時維係亞洲地區的勢力均衡。
嶽雷薩爾先生到了北京之後他們馬上進行了一場先期的碰頭會,協調一下幾個國家之間的腳步,以便能在談判中形成一個較為有利的局勢,迫使中國方麵做出讓步。
朱爾典先生詢問了越雷薩爾先生俄國方麵的態度,並且最終明確的告訴俄國人,英國方麵認為想停止戰爭必須把蒙古還給中國,讓局麵回到年前的那個形勢上去。
俄國人也答應了。當然,他們絕對不會在一開始就公布自己的底線,如果中國方麵手軟一點,或許俄國人還能剩下一些。
第二天早晨,四國談判代表早早的就來到了曾經的大英帝國駐北京的公使館,他們都在猜測中國方麵的談判代表將是誰。這一次中國人對這個代表身份掩飾的讓人有一種神秘感,這神秘感不光激起了四位紳士們心中的好奇,連外麵的媒體也都在猜測。
這一次英國人在這個大使館舉行停戰談判,是英國政府的一種含蓄的表態。朱爾典知道如果戰爭能夠如願停止,中國方麵的表現能讓英國人有一個下台的台階,大英帝國會馬上在一定程度恢複和中國的外交對話。
畢竟,現在亞洲的不安定的因素還有一個日本。英國不希望中國站起來,同樣也不希望日本強大,特別是在現在他們對亞洲的控製力逐漸減弱的時候。
八點鍾,一輛汽車開入了大英帝國的公使館,朱爾典先生站在二樓的窗戶上隻看見一個穿著軍裝的人從車上下來,在英國秘書的帶領下走入了大使館。
“中國人的代表來了,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這個人不是楊度也不是孫文,看樣子是個軍人,我並不認識他。”
朱爾典先生從窗口走回桌子旁他自己的位置上麵坐下,看了一下好像正在醞釀思路的越雷薩爾:“越雷薩爾先生,作為一個資深的外交官,我想知道您對一個軍人對手有什麼策略沒有?”
越雷薩爾知道這話隻是朱爾典要調節一下氣氛,當下說道:“我表示非常擔憂,萬一他發起火來要和我用騎士的方式決鬥,不知道朱爾典先生能不能從旁邊幫我打他一槍?”
四個人哈哈笑了起來。
會議室房門被推開,張懷芝邁著腳步走了進來。他的眼睛首先就落在了嶽雷塞爾的身上:“越雷薩爾先生,很高興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
這一路上他們兩個是同行的,越雷薩爾當然也認出了張懷芝。
“哦,天呐!”
越雷薩爾先生還沒有褪去的笑容被僵持在臉上,慢慢的被那驚訝的神色替代了。他真的沒有想到和他談判的人居然是這一路上和他坐在一輛汽車裏麵的張懷芝!甚至他在這一刻還有些懷疑,身體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將軍,您不會是來和我們談判的吧?”
張懷芝微笑著拖開了那把屬於中國談判代表的椅子,然後站到那個位置上也沒有馬上坐下去,眼光掃視了一下四周,摘下軍帽放在桌子上麵:“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張懷芝,原北洋軍第五鎮統製,現任中國陸軍作戰部參謀,從今天起,我將代表中國方麵和諸位進行有關停止戰爭的談判。”
張懷芝說完之後往那椅子上麵一坐,他忽然感覺自己這一段時間所受的所有委屈和磨難蕩然無存了,看到對麵越雷塞爾那難堪的臉色,心中當真是無比的痛快!
而嶽雷薩爾先生已經把自己準備好的開場白給忘記了,他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俄國人真的沒有想到中國會讓張懷芝出來和他們談判!讓一個剛剛被俄國俘虜的將軍來和自己商談停戰?這雖然算不上侮辱,可絕對是一種強硬的表態。
朱爾典等人到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越雷塞爾先生的臉色會那般的難堪了!原來坐在自己麵前這個穿軍裝的家夥就是張懷芝,今天早上的報紙上還有張懷芝的照片,他剛剛被從俄國人的俘虜營裏麵解救出來!想想如果換成自己,定然也是無法接受的。
不管俄國人能不能接受,張懷芝的屁股已經坐在那張椅子上麵了。朱爾典先生知道這個時候再讓中國換一個代表是不可能的,不說派誰來談判是中國自己的事情,就是時間上也不允許。
看到越雷薩爾已經忘記了開場白,朱爾典這個時候馬上站起來說道:“非常高興中國方麵能派張將軍來和我們談判,我也希望這一次我們能有一次愉快的會談,好了諸位,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首先我想請張將軍說一下,中國放對停止戰爭的基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