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總統府衛隊的那個隊長這個時候又跑了進來,不過這一次他卻不是來抓人的,站在門口一個軍禮:“報告!”
楊度沒有吭聲,隻是看著黎元洪,泥菩薩一時居然還沒有進入角色,就站在那裏不動。直到旁邊唐紹儀拉拉他的衣服他才明白過來,現在自己履行大總統職務,雖然說在泥菩薩看來這肯定是暫時的,等楊打鬼回來自己就要讓位,可暫時的也必須像個樣子才是。
輕輕咳嗽一聲:“進來。”
那隊長也愣了一下,進來之後居然不知道怎麼稱呼黎元洪,猶豫了一下也算他機智:“報告各位部長,吳兆麟將軍已經恢複了城內的穩定,正在總統府外麵請求接見。另外,各國駐華公使剛剛遞交了聯名公函,要求我方馬上對他們解釋發生在北京的情況。”
黎元洪稍微思索了一下:“這樣吧,皙子你去安排一下吳兆麟接下來的工作,能讓這些大兵撤出北京城當是最好。我去一趟公交民巷。”
楊度點頭:“黎總統,我建議部隊部分撤出北京城就可以了,要知道現在城防和警察隊伍很不穩定,城內的治安必須考慮。給城裏的士兵下嚴格軍令便是。”
黎元洪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好,我們分頭行事。我就對洋人說袁總統病了,我暫時代替他的職務。”
楊度笑了一下,泥菩薩非要說一個暫時,他還是那個性格。
其實這個性格楊度挺喜歡的,他相信楊打鬼也會喜歡。為什麼非要搞掉老袁?為什麼不讓孫文重新上台?因為楊度和楊小林都認為,中國現在需要的不是爭執。泥菩薩最合適,他不會堅持。
楊度知道,自己該發個消息給楊小林了,告訴他一切都已經辦妥。
東交民巷。
剛剛和黎元洪見過麵之後各國的公使就再度開了一個碰頭的小會,這個時候的歐洲陣容基本上已經劃定了,而且不管在任何方麵,同盟國和協約國之間的涇渭都顯得那樣分明,碰頭會也是一樣,朱爾典根本沒有和德國人打招呼。
康格先生進門之後就說道:“袁世凱病了?這個理由你們相信麼?”
薩道義坐下來從桌子上抽出一支雪茄煙來點燃:“這麼巧合的事情也許傻子會相信。不過我可以確定袁世凱現在還很安全,那些人沒有傷害他。”
鮑沃聳動了一下自己肩膀:“也許現在安全,但是過幾天就難說了。薩道義先生我可以跟您打賭,袁世凱這一次一定活不下去的,等楊打鬼回來必然要把袁世凱幹掉,這是新舊政權交替的規律。”
薩道義微微一笑:“中國人不是法國人,他們也不會把袁世凱當成路易十六的。我們將看到中國人用中國式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鮑沃我很想跟你賭家產,不過我確定你一定會賴帳。”
朱爾典先生製止他們兩個繼續侃下去:“好了先生們,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的很多,袁世凱就算活著對我們來說也失去了價值,沒必要再浪費精力了。說實話我對中國局勢是悲觀極了,為什麼上帝總是眷顧那個禽獸?孫文和袁世凱完全讓我們失望了,我們麵對的問題是以後必須和那個禽獸的政府打交道,他會對我們采取什麼態度?我們該怎麼應對?”
對於大英帝國來說,要和中國政府做的事情很多。
他們想讓中國離德國人遠一些,他們想讓中國不要再和俄國人起什麼衝突,他們想利用中國來牽製日本以達到亞洲地區的勢力均衡,他們更想讓英國的商業利益重新進入中國市場。
而想做到這些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恢複雙方的正常外交關係,關於以後雙方關係必須有一個明確定位,朱爾典先生的悲觀是有理由的,因為楊打鬼一向從不妥協,這個禽獸對英國人的態度一向不友好。雖然楊打鬼前一段時間通過美國人給自己傳達了他的善意,可是和薩道義先生一樣,朱爾典先生對楊打鬼的善意保持著明顯的戒心。
日本公使阿部守太郎馬上站了起來:“我們日本方麵還是那句話,在對中國的問題上,我們日本願意發揮積極的作用。”
說了這一句之後阿部守太郎就坐了下來,不再多說什麼。
小日本也不是傻子,他們看的出來英國人想玩那種平衡,想限製大日本帝國的發展。東京那邊已經傳來指示,在前幾天楊度找過阿部守太郎之後中日雙方就已經就亞洲的問題展開了初步的談判,在商談中不管是中國還是日本,都撇開了西方國家的因素。
交涉之後日本覺得和中國是有的談的,最起碼比和隻是來聽聽的法國人還有萬一發生戰爭隻願意給自己提供兩個殖民地師的英國人有的談。
具體的細節磋商還沒有開始,日本方麵將調剛剛在印尼立下大功的直上鬆原大將來中國和中國方麵交涉。而東京說的清楚,對於英法限製中國的舉動,日本不牽頭,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