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稍微泡泡,結果浴台上擺著一顆半個拳頭大的粉色泡澡球,超級濃鬱的玫瑰香。

浴室裡的玫瑰氣息,就是這顆泡澡球所散發。

屈少司從未泡過玫瑰味的泡澡球,想著反正是免費的,他還是放進了浴缸。

泡騰片揮發一樣,水沸騰了一會兒,很快變成粉色,屈少司跨進去,躺好打開按摩,閉眼享受著泡起澡。

泡差不多半小時,濕漉漉的黑髮全幹了,屈少司亦越來越熱,然而浴缸裡的水分明快涼了。

屈少司站起身,擦乾淨水,繫上浴袍出去了,他口乾舌燥,打算去冰箱拿瓶冰水。

結果路過客廳,陸越還是半小時前的姿勢,一動未動過。

屈少司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快步上前,試探著戳了戳陸越的肩。

「陸越?」

陸越低低笑了聲,沒回頭說:「洗完了?」

屈少司登時放鬆了:「嗯。」他走到陸越旁邊,已經淩晨兩點了,雪還在下,聖誕夜過去,遠方還是燈紅掛綠。

屈少司不懂陸越在看什麼,他摸著滾燙的臉頰:「看什麼這麼起勁?」

「還有六天。」陸越淡淡說,「就到元旦了。」

屈少司點頭:「是,又要發一次過節禮物。」

陸越笑:「我厭惡元旦。」

屈少司反應了一會兒,微微扭頭:「啊?」

陸越也轉頭看著屈少司,黑眸裡濃烈的,劃不開的複雜情緒:「元旦是秦茵茵的忌日。」

屈少司瞬間沉默了。

陸越眼睛微瞇:「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也是下著雪,陸隨打電話邀請我去他家吃湯圓。」

「我走的時候,秦茵茵精神比之前都好好,她靠著床頭,笑著摸我的頭,讓我不要著急回家,慢慢走路,下雪路滑。」

「有時候我在想,我要是不怕摔,稍微走快一點,秦茵茵或許不會死。」

「不。」陸越很低很低地笑出聲,「如果那天我不出門,秦茵茵根本不會死,她不會因為想要喝水,從床上滾下來,最後扭曲著死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抬頭:「是我害死了秦茵茵,我是兇手之一。」

屈少司聽得心都擰了起來,他這才明白,為何陸越總是不開心,為何他那麼孤獨。

他是把他母親的死,壓在了他身上……

屈少司雙手堅定抓緊陸越手臂:「不是,那是一個意外,與你無關。」

陸越:「是嗎?」

「是!」屈少司堅定點頭。

陸越搖頭:「阿司,我不信你。」

屈少司一愣:「什麼?」

陸越卻笑了:「你不是有問題一直想問我嗎?為什麼不問?」

屈少司:「……」

「你在怕什麼?」陸越黑眸漸漸下沉。

「……」屈少司莫名心虛,他收回手,轉過頭看著外麵,指尖不由顫唞,「你瘋了吧,我怕?我能怕什麼……」

彭!

一聲輕響,屈少司被壓到落地窗上,陸越抓著他手舉高按在微涼的玻璃上,低頭逼近他:「你怕我喜……」

「沒有!」屈少司倏地拔高聲音,極力否認著,「我們是好兄弟,你……唔?!」

下一秒,他的虛張聲勢悉數被封在嘴裡。

這一次男人比任何時候都要霸道,席捲走屈少司所有的氧氣,一口不留。

屈少司動彈不得,他以為他快死了,第一個,被吻死的人。

明天報紙的頭條可能是——【震驚震驚!某總裁慘死酒店,原因竟是——被隔壁總裁親吻窒息!】

然而最後一秒,陸越離開了,月色下,一條若隱若現的絲線泛著淺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