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伸手不打笑臉人,毓殊大大方方地報了名號,然後穿鞋下地。

她姑且就信了這色胚是一英雄,既然是英雄,那定不會做出小人之事。

第8章 女人

吃了酒,王進忠與毓殊二人的關係親近許多。王進忠一口一個妹子,一口一個恩公,把毓殊叫得怪不好意思的。毓殊攔住他,說危急之中大當家的不也是救了她一命?這事兒就抵消了。

“哈哈哈,妹子真害羞。”王進忠大掌一拍毓殊瘦削的肩膀,“你也別叫我大當家的了,就叫我大哥吧。”

“哎!大哥。”毓殊嘴巴甜,臉上笑模笑樣,看著怪討人喜歡的。

“哎呦,好、好。”王進忠心裏那是吃了蜜一樣。“妹子,你瞧哥哥這寨子怎麼樣?”

毓殊掃視一周,這山寨建在寬敞的大山洞裏,頂上捅出一個大窟窿,晴天的時候還有點陽光照射進來。這通往山外的,有幾條隧道,從外麵瞅,洞口不起眼甚至不大看得出來。可以說山寨建得十分隱密。平日裏隻要留人守在洞口即可,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然而今天山寨遭了變,老二炮頭慘死,死傷弟兄幾十人,全因為幫裏出了叛徒。眼下小鬼子和縣長是死了,叛徒卻沒抓到,難說那人會不會在外麵使壞。毓殊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頭幾年連長營長說她小嘴叭叭的,那是能把人吹呼飄了的主。最近幾年姑娘倒是長大了,人穩重內斂了許多,卻也沒落下嘴皮子的功夫。她一張嘴沒幾句話,王進忠不知飄到哪去了。毓殊見勢話一轉,輕聲道:“隻是……”

“怎麼了嘛妹子,有話直說。”

毓殊側目。王進忠扭頭看向弟兄們,大手一揮:“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妹子喝幾碗。”

看著胡子們離開廳堂,毓殊清了清嗓子:“家賊難防,容易關門打狗。”

“好啊,你敢說我是狗。”王進忠一張臉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氣紅了,“爺怕誰啊?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雙我他媽打一雙!”

“王大哥,你別看今天汪縣長帶了一群人有去無回,指不定明天官兵來一個團的人把你這兒攻下了。您是占著地理優勢,可官兵還有重武器呢。人把山一炸,你們都得被活埋。”

王進忠端著酒碗,眯眼打量毓殊:“行啊妹子,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果真如此。”

“啥一般人二般人,我就一獵戶的女兒。”毓殊訕笑。

“丫啊,你當哥哥我傻呢?幾個獵戶有你這身手啊?我瞅你這耳朵上,一邊仨耳洞,是滿洲人吧?”王進忠摸著胡子,他頂喜歡摸自己那漂亮的絡腮胡。

毓殊的笑容僵掛在臉上,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垂。滿人女子講究一耳三鉗,直到王府被鬼子占領前,她還是個左右耳朵各三個墜子的正宗旗人。過了這麼多年,耳洞長死了,但是當初紮耳洞的疤還在。

“大哥……都啥年代了,還滿洲人漢人的……”

“追隨康德皇帝?”

“皇帝跟小鬼子跑了,那還是咱們的皇帝嗎?”毓殊端起酒碗,“大哥,喝酒?”

“喝酒!”王進忠一口悶,“不是官府來的就好,哥哥信你。”

王進忠撂下酒碗,起身去翻虎皮座椅下的暗匣,掏出一盒的銀元,估計得有五百塊:“嗝,妹子,你的貨,擱我這兒,這是,嗝——你的錢。”

“大哥,我的貨不值那麼多錢。”毓殊推辭。

王進忠一樂,張嘴滿是酒氣,他指著一盒子的銀元:“這個,不光是貨錢。妹子,你別藏拙了,哥哥知道,其實那幾張野獸皮是你自己打的吧?你說你爹開春還沒去鎮上看病,估計是動彈不了了。可你這皮都是春皮子,壓根不是你爹獵的冬皮子。哥哥知道你是個能人,想交你這個朋友。嘿嘿,實不相瞞,我一開始想娶你來著,不過看你那眼神,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烈馬,凡人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