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換薄被去?”
“不用,這樣晾一會兒就行。再說了,櫃子裏都是夏天的被,太薄。”毓殊掀開被子,露出胳膊腿。
“小心感冒。”朱文姝捏了捏自己的被子,又捏捏毓殊的被子,“我的薄,我們換。”
“不用了,你比我更怕熱。”
“我這被不小,咱們兩個一起蓋?”
毓殊想了想,點頭:“也行。”
朱文姝敞開被窩,毓殊踹了被子,迅速鑽進去。朱文姝把被子往毓殊那邊拽拽,給她後麵蓋嚴實了。
兩個人離得真近,朱文姝不用看都能感覺到毓殊在眨眼睛。毓殊的眼睫毛又長又密,和小扇子似的撲閃撲閃的。
毓殊往朱文姝懷裏鑽了鑽,也伸出胳膊,給朱文姝後麵的被壓一壓,防止漏風。被蓋好了,姐倆不約而同地笑了。
“你笑嘛?我可是隻給你一個人蓋被的。”毓殊噘嘴。
“我覺得你可愛,我就笑了。你又笑什麼啊?”朱文姝問。
“我也能照顧別人了,我高興。”
“你一直在照顧我啊。”
“嗯,可見能照顧人,和年齡是沒關係的。我十六歲當排長,就能照顧很多人了,總比那些當娘的照顧一兩個孩子、伺候公婆厲害的。”
朱文姝笑,想著毓殊肯定是被誰教訓了,不服氣,才這麼賭氣好勝的。
“是,我妹子最厲害了,以後肯定能成大將軍。”
“大將軍啊……我之前是覺得當將軍挺好的,後來我想了想,將軍也是要被管著的。”
“你不想當將軍?”
“在兵營裏誰不想往上爬呢?可是將軍的位置是靠時間和戰友、敵人的命堆上來的,自己還要有那個命當。”毓殊小聲說,“我覺得開辟個大院,自己養雞養羊挺好的。羊拉草甸子上放就行,不像豬,還得給它準備飼料。再開塊地,種蔬菜和糧食,我們倆自個吃足夠了。”
“自給自足,豐衣足食。”
“嫌累呢,咱們就出一份糧什麼的雇人幫咱們放羊。地什麼的也不用天天管,到時候咱們去鎮上縣上看戲喝茶,也玩一玩。你要是喜歡,咱們再種點中藥賣。”
“我也算個郎中了,還可以給人看病賺錢。”
“姐姐真厲害。你看我這麼說,其實放羊和種地,我都不會的,隻會吃白飯。”
朱文姝摸摸她的頭,開玩笑道:“吃白飯怎麼行?你上街賣粉條去吧。”
“如果有大叔大媽拉著我的手說‘這誰家漂亮小媳婦呀,怎麼自個兒賣粉條……’”
“粉條西施挺好的,粉條賣得快。”
毓殊不搭理她,繼續道:“大叔大媽道:‘俺家家境殷實,還有個模樣不錯的男娃沒娶媳婦,你要不要來咱們家呀?以後不用上街賣粉條,家裏好吃好喝供著你。’那我肯定和大叔大媽跑了,去找帥小夥。”
朱文姝急了,伸手打她:“不行!不行去!”
“那我還上街賣粉條不?”毓殊得意。
朱文姝凶:“不賣了,我把你拴雞棚裏,讓你天天掃雞屎、喂雞飼料。”
“姐你好凶哦。”毓殊委屈。
“誰讓你說你要和帥小夥跑了的?我生氣了!睡覺!”朱文姝翻身,留給毓殊一個背影。
毓殊嘀咕:“我不是逗你玩呢嗎?咱倆不是說好了,搭伴一塊過誰也不找男人了……”她往朱文姝身上靠靠,“別生氣啦,生氣睡覺不好的,誌村醫生說生氣時身上有毒素,直接睡覺會影響健康的。”
朱文姝隻覺得背後貼上兩片柔軟,隻隔著兩層薄布料很容易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為了不讓毓殊察覺,她推開對方,自己又轉回去麵朝毓殊,想著這樣妹子總不好抱著她。這麼折騰來折騰去,被窩裏的熱乎氣都抖落出去了,毓殊見了風,掩著嘴巴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