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軍營的時候問過一次。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軍隊散了,雪代為什麼還不著急找她的未婚夫。好吧,其實朱文姝不希望雪代去找那什麼島國軍官。徐醫生這麼好的人,怎麼可以跟劊子手在一起?
“我不是誰的未婚妻,我騙了大家。”雪代的聲音變得低沉萎靡,“我對她撒了謊。”
朱文姝不知道“她”指的是誰,隻是“哎呀”地感歎。
“我的父親……南方政府的將軍,在申扈犧牲了。我和母親來申扈就是找他的。母親知道父親戰死後,跟著殉情了。”
朱文姝驚坐起來,她有些慌亂:“對不起,徐醫生,我不是有意揭開你的傷口。”
“沒關係,我早就接受這個結果了。”雪代低聲道,“失去了父母,支撐我活下去的隻有她。我們發誓,會永遠戀慕愛護彼此。她對我真的很好,她那麼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不曾忘記照顧我的心情,還時常寬慰我。我愛她,對她的愛戀始終如一。”
“那不是很好的事嗎?”
“可我選擇了離開她……我對不起她。”
朱文姝恍然,她想起數日前在戰地雪代說過的“背叛”。
徐醫生那麼思念喜歡一個人,那她選擇“背叛”、離開對方,她的心得多疼呀!徐醫生那麼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
“徐醫生,你一定要和你愛的人在一起、要幸福!”朱文姝握拳,“我和毓殊支持你!”
雪代苦笑:“你都不問我做過什麼,就支持我?”
“不管你做了什麼,我們都支持你。徐醫生,我們一起去找你愛的人吧。有什麼事,和對方說清楚。大家來到這世上,是為了幸福不是為了受苦的,她對你那麼好,一定會理解的。”
雪代無比羨慕朱文姝,這姑娘的想法那麼純粹,愛也純粹,一切幹幹淨淨的爽利。如果自己也能像她那般,大概不會如此煎熬了。
新京。
村川芳忠躺在寬敞的沙發上,嗅著手中的女性貼身衣物。
他有多久沒見到誌村雪代了?他以為,自己得到了雪代的身體,就能得到她的心,為什麼結果並非如此呢?自己低聲下氣地向她求婚,她還在考慮什麼呢?雪代失蹤了,她連電話都打不了、還是說不願意撥給他嗎?
一想到雪代溫潤的麵龐、青澀的笑容、素白的肌膚,村川五內如焚。
他從來不介意雪代身體裏流著怎樣的血,隻要他不說,雪代便和他一樣是天照大神的子民。總有一天他要離開這煉獄般的國度,把雪代帶回家,那時他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他討厭這該死的軍隊和戰爭。但是,如果雪代因為這場戰爭出現意外,他不介意弄死敵人。
房門被人叩響,村川雙手拉扯雪代的衣物,緊繃的布料將他的五官輪廓清晰勾勒。
這種窒息感令他異常興奮。
敲門聲還在持續。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應了一聲請進。
房門推開,來者是聶冰儀,她來遞交材料。
麵對這位“好朋友”兼屬下,村川並沒有回避。畢竟聶冰儀可是他與雪代的信鴿、紅娘,這個冰冷的女人見證了村川與誌村的一切。再說了,這家夥眼睛裏隻有工作,她是從不在乎旁人的感情的。他猜就算自己與雪代在這兒歡|好,這位聶科長也是一張毫無感情波動的冷臉。
村川躺在沙發上,臉上依然蓋著那件內衣,整個人一動不動,仿佛死了。
“材料我放在桌子上了。我告辭了,村川中佐。”
村川聽著聶冰儀皮鞋跟保持以往的節奏叩響地板,接著是門鎖輕輕咬合的聲音。在他感覺,聶冰儀和往常沒什麼兩樣。隻可惜,直到聶冰儀離開辦公室,他都未曾看過一眼這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