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2 / 3)

她的毓殊,時而英姿颯爽威風凜凜、時而活潑可愛吊兒郎當透著一股二百五的勁兒的毓殊,如今身上又多了一種韻味兒。

朱文姝撥浪鼓似的搖頭,她每次搖頭都會用力過猛,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任誰看都知道她心事重重。

這下好了,眼鏡被她甩了出去。毓殊剛起身欲幫忙撿眼鏡,好不巧的,路人一腳踩在眼鏡上。

“哢嚓”一聲,毓殊和朱文姝的心也跟著碎了。

看著路人遠去的背影,毓殊翻白眼:“我窒息了。”

聽到“窒息”二字,朱文姝有點怕,她使勁兒眯眼努力看清紅白黃綠的人影:“怎麼?肺部的傷疼了嗎?”

“我?沒事。我是說剛才那個人真沒禮貌。”

毓殊撿起眼鏡,借著路燈昏黃的光瞧了又瞧——隻是鏡片裂了,還能戴。她輕輕用袖子擦淨鏡片,給朱文姝戴上。

“我們去配個眼鏡吧。”毓殊說。

“這麼晚了,店鋪都關啦。”朱文姝拉著毓殊的手,“我們吃飯去吧,我也有點餓了。你想好吃什麼了嗎?”

“記不記得以前在縣城裏吃的福宴酒樓?我聽說新京剛開了一家分店。”

“想吃他們家的菜?走。”

二人打聽到福宴酒樓的地址,來到酒樓前有些傻眼。怎麼說呢,新京的分店牌匾的字體與縣城的那一家一模一樣,隻不過酒樓的“樓”字改成了“店”字。而且裝修風格與總店截然不同。

新京這家店,摩登,非常的摩登。若是洋人的西餐廳裝修成這樣也不過分。站在門口就能看見富麗堂皇的大廳內的飾物:大理石科林斯柱、水晶大吊燈、通透的大落地窗、上金漆的樓梯扶手……

大廳裏清一色的白襯衫、黑馬甲、長西褲的侍者。毓殊很難把他們和縣城裏的店小二聯係到一起。

“我們來錯了地方?”朱文姝推了推她那碎裂的眼鏡。

“看看菜單再說,也許隻是裝潢不一樣。”

門衛目送二人進入酒店。如果不是看在姑娘們的服裝質地精良、款式新穎,他大概是要把那個眼鏡碎了的、梳著過肩雙麻花辮的土妞攔在門外。

毓殊挺胸抬頭目不斜視,實際上早已將酒店內的狀況盡收眼底。她靠近朱文姝低聲:“看那個一身黑的,像不像聶姐。”

朱文姝扶了一下眼鏡,努力透過分割成幾片鏡片裏看清毓殊指的那個人,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黑禮帽、黑襯衫、黑長裙……絲襪和皮鞋也是黑的。那人僅有的帶顏色的裝飾是金框眼鏡和珍珠項鏈。不過她那張絕情冰冷的臉,再熱情的裝飾也暖不起來。

黑寡婦與朱文姝八隻眼對上,她還朝兩個小年輕招手。

朱文姝眼神發直,木然地扯扯毓殊的袖子:“是聶姐。”

毓殊看見聶冰儀的臉時,忍不住哆嗦,她拉著朱文姝轉身就走。

聶冰儀招手,顯然不是和二人打招呼,而是讓她們過去。

“笹子、小百合,過來。”

朱文姝怕她們不過去,聶冰儀會喊她們的本名,索性拉著毓殊硬著頭皮上前。這時候一個白色高瘦的背影走過去,在聶冰儀對麵坐下。

“哇?她是和男人約會麼?她不和醫生好了啊?那男的脖子以下全是腿啊!”

“什麼脖子以下全是腿,人能長成那樣嗎?那是徐……幸之助。”

毓殊琢磨一下幸之助這個名字,想起來這是雪代的化名。她對毫無風趣可言的姐姐不作否認。

二人走到聶冰儀那桌前,默契十足地一同訕笑。

“給她們加兩把椅子。”聶冰儀吩咐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