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時候,前麵的阿亮神清氣爽,笑著對他說:「阿飛又來守夜啦?」
任逸飛:……
又?
什麼又?
你看著我的熊貓眼再說一遍?
任逸飛整張臉都要和靈堂一起扭曲了。
阿亮沒注意到任逸飛的不自然,他自顧自說:「睡了一覺現在舒服多了。」
科科,神特麼的睡覺。
之前期待黎明的心情過於亢奮,如今一失望,熬夜的痛苦再次回到身體裡。
他不是熬了一晚上,他是熬了三個晚上!
任逸飛隻覺得有錘子敲著釘子往他腦子裡釘,但他還是抽搐著嘴角笑起來:「不知道今晚怎麼過,白天也沒休息好。」
「白天沒休息好?」阿亮在任逸飛邊上坐下,「我說你眼睛怎麼還一片紅呢?」
任逸飛揉揉臉,一副被蹂躪過的慘淡。
阿亮想了會兒:「等會兒你搬兩,不,你搬三個長條凳來搭個小床,吵是吵點,總比沒得睡好。」
小美端著水經過,她忍不住轉頭看了這兩npc一眼,用兔子一樣的紅眼睛。
她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合眼。
小美也試圖道列︰幸換岫歡灰丈涎鄢環種櫻陀衝pc喊:小美!小美!小美!
催魂啊催?!
可TM做個人吧!
恐懼被失眠的痛苦取代,某個瞬間,小美想一把火把靈堂燒了,來啊,同歸於盡啊!
「小美——」中年婦女喊她。
小美的臉更黑了,咬著牙應道:「來了。」
今天還是守靈夜,大家照例喝了一碗加很多水的粥。
玩家們終於扛不住,頂著npc不善的眼神混進來倒了半碗豆子水。就這半碗還喝不安生,npc沒事兒就找事兒。
任逸飛吃著豆糕配豆粥,很是同情:他們要繼續這麼不吃不睡下去,可能熬不過『鬼』。
玩家真可憐,還好他是npc。
「我先去上個廁所。」打牌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憋不住了,急急忙忙站起來。
任逸飛一看是阿傑,這麼多人裡頭,數他話多還冒失。他眼睛一轉,也跟著站起來,打著哈欠湊熱鬧:「你不說我都沒覺得,突然也想上廁所了。」
「哎喲飛哥,你不是怕黑吧?」阿傑朝他擠眉弄眼。
「去你的,誰怕了?」
正在打牌的阿亮抬起頭:「要去就去,廢話什麼?」
兩人一路打鬧著到了後院。
拉開茅房的竹棚門,裡麵是個馬桶,才靠近就聞到一股尿騷味。
叫阿傑的年輕人在裡麵放水,淅淅瀝瀝。任逸飛在外麵,好像沒話找話:「我真沒想到啊。」
「什麼?」
「阿傑,昨天那些叔爺說到春枝婆婆的時候,表情不對。欸,你知道怎麼回事嗎?我娘不讓我瞎打聽。」
任逸飛用著一種憤憤不平的語氣說:「你說我都多大了?什麼事就不能讓我知道了?我看其他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咳咳,」裡頭阿傑的呼吸聲都變小了些,「既然嬸子不讓你知道,那你就別瞎打聽。」
「嗬,」任逸飛的聲音又帶上一絲嘲諷,「原來你也不知道。」
阿傑「啪!」一下推開門,一邊係褲腰帶,一邊急眉赤臉嚷嚷著:「誰說我不知道?」
「那你和我說說。」任逸飛激他。
「我也就知道一點,你可別說是我說的。」阿傑看了看四周,「來這兒。」
兩人拉扯到一側樹叢邊,樹的陰影蓋下來,落在他們暗色的衣服上。
到了這邊,阿傑又猶豫起來,他縮著脖子往任逸飛這邊挪動一下,眼睛打量四周,可能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把他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