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大約五分鐘後,任逸飛弓著身從芭蕉樹後麵出來,手裡還握著鏟子。

這就是玩家的世界嗎?

任逸飛的心臟劇烈跳動,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這種感覺。

某個神秘又充滿危險的世界,對他揭開了一角。那個世界的人,雖有玩家之名,卻絕非他同類,更非善類。

今夜子時,怎麼避過?

腕上紅繩亮起紅光,一個聲音彷彿響起在耳邊:「解開封印,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任逸飛看著它冷笑:「用不著你。」

紅繩又亮一下,還是熄滅了光。

柴房的門半掩著,任逸飛小心靠近,用鐵鏟推門,開出一道門縫,他看到了長孫媳婦正在消失的身體。

她看起來很平靜,閉著眼像睡美人,或許臨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畢竟長孫媳婦還算謹慎,她選擇了雙贏模式,一般人都無法拒絕。

任逸飛不去評價長孫的做法是對是錯,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隻是更加忌憚。

這群玩家說,第三天晚上要把第九人找出來,他就是第九人。

長孫媳婦消失了,卡牌信息卻沒有變動,不知是因為時間不到,還是因為是玩家殺死的?

她消失的地方留下一張卡牌,任逸飛走過去,撿起來。

和他手裡的卡牌一模一樣,隻是正麵是空白的。

他將這張卡牌藏到芭蕉樹後麵,然後繼續挖東西。

越是時間緊迫,越是不能驚慌,越慌,越容易出錯。他必須獲得更多信息,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真相。

拔出月季,抖抖土放在一邊,他捏住裡麵東西的一個角,拔出來。

是一個布包裹,抖一抖,抖下幾隻小蟲子。打開上麵的死結,暴露在月光下的是暴力撕壞的灰黑色女式短褂和別的一些完整衣物。

「嗯?」

這是死者的衣服嗎?為什麼上衣被撕開了?為什麼還要埋起來?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飛出來。

任逸飛嘗試捋一捋前後關係:首先,是家裡來了賊,賊翻牆,春枝婆婆大罵,之後不久,春枝婆婆被勒死,偽裝成吊死……

一個個碎片集中在一起,引導著任逸飛朝著一個他從未想過的方向移動,他的臉因為過分的震驚失去了表情。

「荒謬……」他低喃著,「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

任逸飛再一次檢查手裡衣物,他拍過這個時代的戲,知道完整衣服是幾件。

全部看完之後,任逸飛呆在那裡。

少了肚兜,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小衣』,一種貼身的私密衣物。

就因為這件小衣?

他隻覺得荒唐。

「啞——啞——」貓頭鷹發出刺耳的叫聲。

沉默的月光下,任逸飛將東西放回去,扶正月季花,填上土。

他去洗了手,然後回到守夜人的隊伍裡,還笑著和人打招呼。

牌桌上依舊熱鬧,靈堂依舊燈火通明。

這一夜他們還是沒有迎來黎明,第三夜安靜來了。

亥時一過,氣氛陡然緊張。

任逸飛在牌桌前,但心並不在上麵,他想著如何應對玩家的檢查。

其實玩家之間的關係也很微妙,聯盟關係岌岌可危。

長孫媳婦和長孫出門一趟就不見了,添油等人不是傻子,自然對長孫心生忌憚。

而長孫手握兩個強力輔助道具,自覺十拿九穩,因此也很不在意。

去掉和尚和打掃兩個不中用的,剩下能用的就是長孫、添油和小美三人。

小美的職務可以移動,因此負責替兩人傳話。

「你的官司我不感興趣,但是子時行動,是否作數?」這是添油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