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夜:囚徒。】

十一點了,他躺在柔軟的床上,衣服換了,換成一件寬大的男性襯衣,右手被手銬拷在床頭,身上還蓋著被子。他的紅鬥篷就放在邊上,折疊好了。

脖子上的金屬環已經被取下,任逸飛摸了摸脖子。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要穿這種『男朋友款襯衣』。」掀開被子,看著挽了好幾圈的袖子和剛蓋住大腿的衣擺,任逸飛的臉簡直是綠色的。

給他穿件褲子很難嗎?

晃晃手,手銬撞著床柱,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個手銬的內側包著一層軟皮,似乎是擔心摩痛了他的手。

任逸飛:……

他現在開始懷疑甜品玩家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愛好了。

身上的衣服換了,那……任逸飛不知道想到什麼,支起兩條腿,一隻手抓住衣角掀開一點,頭一點一點低下去,想看看自己原來的打底褲是否還健在。

「登登。」門外有聲音,任逸飛一秒跳起來,合攏雙腿,眼睛看向大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薩曼端著食物進來:「醒了?」

任逸飛瞪圓了眼睛,凶凶地朝他呲牙,手臂上青筋鼓起,彷彿薩曼有一點不對,他就要攻擊人。

他長長的頭髮因為之前的變故睡得蓬鬆,寬大的襯衣穿在他身上,有種格外的可愛,就是凶巴巴的,也帶著一股軟萌的奶味兒。

看著這樣的猩紅女巫,薩曼白淨的臉可疑地紅了:「咳咳。餓了嗎?」

他才走近一點,任逸飛本能地後退一點,更加警惕,臉上的攻擊性越加明顯。

薩曼隻好後退兩步,然後把手裡的食物放在櫃子上:「你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破損了,所以處理掉了。」在外麵的猩紅女巫根本沒得到很好的照顧,裡麵的衣服與其說是衣服,還不如說麻布袋子。

「還有,我的褲子你可能穿不上,所以……」注意到猩紅女巫此刻穿著,薩曼更是尷尬得眼神不知道該往哪兒飄。

他真的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

見薩曼後退,任逸飛的表情立刻放鬆了一下,甚至出現了一點點疑惑和好奇,眼睛轉悠來轉悠去。

食物的味道慢慢飄散出來,他注意到,但隻是看了一眼就轉回來:他的食譜是血液,居然帶麵包?差評!

「不是給你的,」薩曼解釋道,「是我需要。」

任逸飛更不想理他了。

見此,薩曼再次朝著任逸飛走近,這顯然是在刺激他。

任逸飛的喉嚨裡發出低低的類似引擎的聲音,帶著一種威脅的味道,表情也變了。從一點疑惑和好奇,到開始磨牙。

「我不會傷害你。」薩曼小心伸出一隻手,試探著小心靠近。

任逸飛看著那隻手,直到它越過安全禁戒線,任逸飛一爪子撓過來,直接在手背上留下幾道淺淺痕跡。

「啊嗚?」任逸飛睜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他長長的尖銳的指甲什麼時候被磨平的?!他唯一的武器!

這難以置信的表情差點沒有逗樂薩曼,他好容易忍住了,繼續溫和道:「暫時的,它還會長出來。」

說著趁機就摸了一下他家小怪物的頭,猩紅女巫的頭髮細密柔順,手感極佳。

「啊!」任逸飛惱火地給了好幾爪子,可惜打磨得光滑的指甲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你可以聽懂,我可以幫你。」

如果薩曼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要一直揉任逸飛的腦袋,或許他就假裝相信了。

眼看著猩紅女巫的仇恨值都要到達高峰了,薩曼終於不再逗他,他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道,紅色的血滴順著滑落,滴在潔白的被單上,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