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肚皮敲起鼓,任逸飛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連中飯都還沒吃,難怪這會兒肚子抗議。

「餓得沒力氣想了,還是先吃飯吧。」

這個點食堂早就不營業了,生活街很多餐館也是如此,不過一些麵館、二十四小時速食店不受影響。

他進了一個還有學生在吃麵的麵館。裡麵開著空調,溫度比外邊低兩度,他剛進來的時候手臂上寒毛都豎起來了。

「你好,要點什麼?」

「骨湯麵,加一個煎蛋。」任逸飛直接點了這家的招牌麵,然後他坐下來,一邊拿手機準備看看群裡消息,一邊等著上麵條。

「誒,你說這個急性流行病它嚴重不嚴重啊?說它不嚴重吧,據說幾十人因此住院了。可要說嚴重,學校也沒別的什麼動靜啊。」

隔壁桌的人正在說封校和流行病的事兒。

這正是這兩日的熱門話題,在這麵館聽到這件事,任逸飛一點不覺得奇怪。他耳朵聽著旁邊議論,眼睛看著群消息。

於雪明是副社長的女朋友,於雪明是罪魁禍首,於雪明雕木雕,於雪明死了……

這個往日低調的女生臨死前高調了一把,大家都在議論她。

因為不知道詳情,npc都覺得她和副社長都是蛇精病,絕命毒情侶,還瘋狂@副社長:「別裝死,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不過這會兒薩曼正失蹤呢,自然什麼回應都不會有。

於是『副社長』的嫌疑更大了,搞不好回來就得進牢房唱鐵窗淚。

此外群裡還在聯名向學校索要『保護』。這件事是在學校發生的,論公論私學校都跑不掉,學校有這種義務。

不知道何時加進群的一個老師正在安撫大家,群主陳深趁機說了集中應對陌旆□褪前研掖嬲嘸釁鵠矗蛞揮惺裁匆怖溝米

還有一群屬於非易感人群的社員八卦起於雪明和副社長的戀情,出事的都是易感人群,他們現在特別淡定,有一種怎麼輪都輪不上我的樒汁自信。

知道於雪明和副社長是情侶後,這些npc們倒是在回憶裡找到了很多他兩人暗度陳倉的蛛絲馬跡。

「我就說他和於雪明有什麼,就沒見過他什麼時候和女生靠那麼近過。那會兒他還不承認。不過這有什麼好隱瞞的?都是單身,又沒別的什麼毛病。」

因為他隻是利用於雪明啊,任逸飛在心裡回答。

一個人不願意將自己的對象介紹給朋友,也不願意落落大方地承認,那這個人肯定有問題。隻是於雪明成長環境複雜,即便知道是坑,還是跳了。

「但是於雪明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她是被魔鬼附體了嗎?而且最後死也死得很蹊蹺。」

一說到於雪明的死,群裡突然就安靜了。

那個恐怖的死狀還停留在他們記憶裡,如同噩夢。

「可以不聊這個嗎?好恐怖啊。」一個社員弱弱地說,她今晚得失眠了。

看到這裡,任逸飛開始敲字:「於雪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哦,張正元啊,你看看前麵的消息記錄就知道。誒,你今天都沒關注群裡的消息嗎?」這個npc覺得奇怪。

「體檢後我就去了圖書館,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坐坐到現在,肚子餓了才想起來要吃飯。」任逸飛發過去一個苦笑的表情。

「這是怎麼了?」這人更好奇了。

「我又看到了那片海,還有它……」

他的這句話一出,群裡有兩分鐘安靜得彷彿沒有人。

易感人群都見過『它』,有些人隻是隔著夢境看『它』一眼,人便瘋了。有些人凝視著『它』,無法打敗便加入,成了『它』的信徒。

但無論是哪一種,說起那片深藍,那個存在,他們還是戰慄不止。

「我還看到了一場遠古祭祀,在密林裡。女祭司讓人割下祭品的頭顱,丟進篝火,她嘴裡嘶吼著,發出瘋子一般的聲音。

「但是那個聲音帶著奇怪的節奏感,所有人都聽從她的指揮,連草木的擺動也跟隨著她。有一瞬間我覺得……

「它在教導我。」

任逸飛看著自己敲下的一段字,點擊發動。

怎麼樣才能讓隱藏在暗處的『鬼』發狂,讓他嫉妒到失去理智?

去競爭他最要緊的,最看重的東西,對他產生巨大威脅,讓他從唯一的天選者,變成即將被放棄的失敗者。

「你好,你的麵。」服務員把他的麵送上來,滿滿一大碗的麵,飄著翠綠的蔥花,上麵還有一個金黃酥脆的煎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