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鬱悶的心情,踏著慵懶的步子,呂小雲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剛一進門,便聞到一股酒香,順著酒香,便見木屋角落,一個老邁的背影,背負著一個被破布包裹的長條狀行囊,衣衫襤褸,一頭白發,還夾雜幾根茅草,正在地上火坑燒火溫酒,今兒本不想喝酒的世子殿下,現在突然想喝上幾碗,最好酩酊大醉一場,便衝著用罐子溫酒的老酒頭道;“老酒頭,來,來,來,世子今個兒陪你喝上幾碗。”
正在溫酒仆人模樣的邋遢老頭子,回頭嗬嗬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黃牙,顯得賊憨厚賊可笑。
“笑你個大爺,老子現在煩著呢。”想起自己剛才做的蠢事,心中便是無比的後悔,自己咋把那到嘴的肉放了呢?真TMD的鬼迷了心竅,心中不由尋思著,明日要不要在把那小妮子在搶到手?
看著溫酒的老酒頭,被罵依舊笑得賊傻,一股心酸,油然而生。
此次逃婚,那罪魁禍首就是那人屠呂蒙。他現在還依稀記得,臨走前,呂蒙給了他滿滿一箱子銀子加銀票,算算數量,怕是有上萬兩之多,叫他出門在外,瞅見啥喜歡的就買,別委屈了自己,還有這老酒頭你也帶著,在外也好有個端茶送水的,就這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一老一少送出了王城。
本以為外麵世界與王城同樣精彩的世子殿下,出門三天,就開始罵娘,“你個殺千刀的呂蒙,誠心坑你唯一的兒子不是,這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連根毛都沒有,你叫拿銀子幹啥,打鳥啊?操你大爺!”
埋怨歸埋怨,卻沒有想著回去。
不過,好在這一路有老酒頭,掏掏鳥窩,打打山跳還挺在行,也不至於被餓死。
就這樣,遊山玩水,又走了十幾天後,卻不想在路過黃秋山時,被一股土匪打了劫,打劫就打劫吧,尼瑪居然連人都搶,本以為這會掏鳥窩,捉山跳的老酒頭,是他老子安排身邊,保護自己的高手,卻不想,這兔崽子,見了土匪比他逃得都快,那真叫腳底抹油,一溜煙就沒了影。
若不是他見機不秒,砸光了一箱子銀子,吸引住土匪,這才爭取時間騎馬逃命,後來又遇到路過的莊主搭救,不然,指不定自己現在就在土匪窩裏,當了壓寨夫人,正被那個蒙臉的土匪婆子糟蹋著呢!
如此奇恥大辱,他當然得報。
隻等明日百騎北莽鐵騎一到,便殺向黃秋山,屆時,男的做花相公,女的做妓,全賣給“玉春樓”。
呂小雲收起自己心酸往事,蹲在老酒頭身邊,瞧著遞過來的半碗酒,皺起了眉頭。
隻見這碗漆黑還缺了一塊,碗一端正,酒就從缺口往外流,更要命的是,旁邊還掛著沒擦幹淨的蜘蛛網,這碗要是擱在北莽王城,那是連叫花子都不正眼瞧的。
老酒頭見少爺皺眉,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嘴巴,嘿嘿一笑,操著濃重的楚音道;“少爺,咱們現在銀兩可都丟了,我又不好意思去向莊內討要,這隻碗,還是從屋內角落裏翻出來的哩,要不,您就先將就將就?”
看著少爺滿臉鄙視,老酒頭抓抓腦袋,不好意思道;“那碗不好偷,這酒還是咱昨晚下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