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改了。”

傾影頓時露出了一個微笑來。

她家少爺居然動輒要取人性命了?!

她是不是要通知山主?

這……這……

天要下紅雨了,家裏得擺上兩桌慶祝一下。

倒也不是南時害人了,家裏要替南時高興,而是另一層意義——池幽曾擔憂過南時的性子被俗世教條束縛太甚,奈何南時這十幾二十幾年的書讀下來,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改的,這對於招搖山一道來說,並非是什麼好事。

本就不是紅塵人,卻偏愛做紅塵事。

史來皆非善果。

對比起無關緊要的外人,自然是南時更為重要,他能活得暢快,活得舒坦——哦,當然學業也得好,招搖山一門就靠他傳承呢……這些才是池幽所關注的地方。

池幽雖然嘴上不說,但滿門上下皆是陪伴池幽千年的老人,誰又看不出來?

故而傾影才覺得高興,拿得起,放得下,她是真的為南時高興。

***

顧海珠出了溫泉區,徑自進了酒店的一個會議室。裏麵有一行黑西裝在等著她,見她形容狼狽,身上帶傷,領頭的那個當即上前一步:“夫人,要不要我去……”

他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橫切的手勢。

“不用,老趙。”顧海珠心情卻是很好,她已經預見到南時三天後乖乖的來見她了——有三天的時間,足夠她找到南時的親朋好友,一一‘說服’過去,足夠了。

金錢不夠,人情來湊,她就不信南時不動心了。

就從……顧海珠露出了一個穩操勝券的笑容。

就從和他一起來W市的那個小青年開始好了,聽說兩人還是一起讀書的室友呢……真好。

“人啊,不能太著急。”顧海珠輕笑著在沙發上落座:“疼死老娘了,拿個創口貼過來。”

老趙看到她這笑容就知道她已經有把握了,招了招手立刻有人送上了一個醫藥箱,他半跪下來幫顧海珠脫了絲襪,給她的膝蓋上藥,稱呼也換了:“大姐,不就是個後生仔,您也不必這樣委屈。”

“哎,這點傷算什麼?隻要值這個票價就行。”顧海珠擺了擺手,問道:“老五的傷好了嗎?等他身上傷養好了,後頭那個肉粽還等著他去翻呢。”

老趙小心翼翼的給她清理傷口,邊回答道:“好透了,就等著大姐這裏呢。”

創口貼貼上了顧海珠的膝蓋,她的皮膚光滑而細膩,根本看不出是一個曾經背朝黃土裏熬出來的女人的皮膚。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看我,都把自己養得這麼嬌貴了……你找人盯著那個南先生,對了,之前跟他接觸過的那個老張,也盯著,要是他流出去什麼東西,就直接撈過來。”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南時。

“是,大姐。”

“還有他那個朋友,對……叫什麼過的,直接帶回來,晚上我要見到他。”

“沒問題,大姐。”

收拾好這一切,顧海珠甚至還有閑散的心情換了身衣服,這才悠悠然地上了汽車。她事情可忙著呢,沒工夫耗在這兒,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找出這麼一個大肉粽,在翻了之前,不好好護著可不行。

炸藥也準備好了,關係也打通了,洛陽鏟已經下了土,開始鑿道了,這幾天得讓人蹲著點,不能叫煮熟的鴨子半途飛了。

不過今天這個南先生確實是有點意思,她的本意是今天如果要不到東西,就釜底抽薪直接把這位南先生帶過去的意思,她就不信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這位南先生還能獨善其身,就是沒想到對方有那麼兩分本事,一時居然還奈何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