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校尉詫異道:“嘿,你這般托大,連個武器都不使嗎?”
陸雲道:“廢話少說,放馬過來吧。”
楊校尉撇撇嘴道:“我曉得你有些厲害,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說罷,擺了個架勢,上來便是一記勢大力沉的“劈山式”!
身為花騎士的折衝校尉,沒有一點真本事豈能服眾?便是方才被陸雲教訓的那個趙州,也是一介赳赳武夫,隻是喝醉了酒,氣力不濟,再加上陸雲一身武藝神秘莫測,是以吃了虧也無可厚非了。
可楊校尉是誰?當年在戰洛陽的時候,可是以五百花騎士麵對千二北燕重騎兵,絲毫沒有畏懼,硬生生殺回來的。北燕騎兵有多厲害?有言道:“隻有北燕騎,哪有西秦氐?”強大到不可一世的西秦國,凶悍的氐人便是被三千北燕重騎滅了國,屠了城,把個錦繡長安城燒成了人間地獄。
如今北燕、南唐兩國偃旗息鼓,休養生息,楊校尉也從戰爭的最前線回來,可他再怎麼掩飾,一身殺氣怎麼著都遮掩不去。刀一出鞘,便要殺人!
楊校尉使得是八卦刀法,出了名的剛猛,也正適合他這樣的路子,一刀劈下來,便是陸雲也不敢硬抗,匆忙往後麵退了一步,堪堪躲過這一擊。
楊校尉一擊不中,反手便是一記削耳撩腮,這一招甚是陰損,路子走得也刁,眼瞅著是衝著陸雲的耳朵去的,那鋼刀極其鋒利,帶著絲絲寒光,宛如引蛇出洞一般,陸雲已經避無可避,他又是手無寸鐵,但他卻不慌不忙,竟是硬生生伸出手來,打算接下這一劍了!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那鋼刀鋒刃霍霍,這一刀削過來,還不把他半截手指頭削沒了去?
“陸大哥——”小憐驚呼失聲,意甚迫切。
隻聽“叮”地一聲,鐵器劇烈撞擊的聲音,陸雲的指尖隱隱竟有劍氣縱橫,指尖所指之處,正巧架住了那刀柄。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而那廂的爭鬥才剛剛開始,楊校尉撇撇嘴角,語氣中頗有些驚奇:“脈氣鬼劍?你竟然會如此上乘的劍法?我原以為你是個外家高手,沒想到內勁也是這麼足,看來我真是小覷你了。”
楊校尉雖然口中說這話,手上淩厲的攻勢卻絲毫沒有平緩,隻見寒光一起一落,兩人來來往往,已經過了幾十招,鬥了個旗鼓相當,難解難分。
楊校尉久攻不下,臉上的表情也慢慢嚴肅了下來,專心地跟陸雲鬥著,一把大刀舞地虎虎生風,卻沒有對陸雲構成實質性威脅,反倒是陸雲在反擊中刺出一劍,他躲閃不及,膀子上麵的盔甲被刺出了個口子,隱隱有血跡滲出。
“嘿,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楊校尉霍然退後幾步,跳出圈子,按著胳膊道。
“承讓。”陸雲簡單地回答道。
“你有這一身功夫,好好地給王爺效力豈不為美?卻為何處處要跟王爺作對?”楊校尉忽然道。
“我這人閑雲野鶴慣了,受不得拘束,王爺一番美意,我自是心領了,不過這效力嗎,隻怕我才疏技淺,還是敬謝不敏了。”陸雲微微一笑,臉上不無諷刺之意。
“嗬嗬,你先別把話說那麼死,你知道跟王爺作對的人的下場嗎?”楊校尉瞥了瞥嘴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陸雲搖搖頭,不耐道:“你這人,恁地沒趣了些,要打架便打架,偏生這般多話,叫人心煩,你還打不打了?不打我便要走了。”
說著,便不再理會楊校尉,自顧自地撫了撫衣角,徑直往酒店門外走去。
“慢著。”楊校尉沉聲說道。
“怎地?”陸雲轉過身來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其實我隻是給你個忠告,你要是不聽,我也沒有辦法。隻是你就這麼自信,你能安然無恙地走出此地?”楊校尉神秘一笑,臉上的大胡子也微微一翹。
“能出去與否,試試不就知道了嗎?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也攔不住我。”陸雲滿不在乎地道。
楊校尉哈哈大笑,聲震酒樓四壁:“你還真是快人快語,沒錯,我承認,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我也確實攔不住你,但是,你不要忘了……”
“我從來不是一個人,花騎士也從不獨自閑逛!”楊校尉哼了一聲,輕輕一招手,隻聽得呼啦一聲,頓時外麵湧進來一大批兵士來,那些兵士都做花騎士打扮,訓練有素,並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聲音都很少發出,瞬間便把陸雲團團圍住,十幾隻勁弩便對準了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