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無需計較與糾結過往的話最初還是讓她抑製不住地傷懷,可看著斯月笑得這麼燦爛的笑臉時,許清瑤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難道她要堅決地說一句“不行,這件事我們一定要計較到底,我們一定要讓壞人難逃罪罰”嗎?
確實,薑夫人說得對,她與斯月都隻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人罷了,要與那些資本家對抗,她們真的有那個本事嗎?在那些人麵前,她們甚至都比螞蟻還要微小,輕輕一踩輕輕一碾,她們就必死無疑。
那幫人既然可以把無罪的許斯月弄進去頂罪第一次,那麼如果想再來第二次,那又有何難?即便沒有以許清瑤作為要挾,薑夫人想要弄死許斯月其實也並沒有什麼難度,而有了許清瑤,也不過就是讓事情變得更不費吹灰之力罷了。
這些許斯月、許清瑤以及小嫻,任何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許斯月是誰啊,她本該是個渾身帶刺,天不怕地不怕意氣風發的女孩。她本該如此,如今卻早已被磨平棱角,被迫將刺收起,與從前那個偏執的女孩判若兩人。
有關這一點,明眼人,比如許清瑤,比如小嫻,這些人都看在了眼中。確實這五年許斯月與許清瑤的變化都是有的,但變化最大的,當然還是許斯月。
“斯月,我們……”本想將淚水統統咽進肚中,可當許清瑤終於可以開口說話時,她卻還是控製不住地讓一滴淚水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她想要說的話又被重新哽在喉間。她好恨現在這樣對什麼都無能為力的自己,恨不得她不是她,而是一個強勢又強大的許清瑤。
“我們……”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她才剛出口兩個字,卻又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我們以後都會好好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許清瑤沒有說出口的話許斯月替她往下說,同時她也笑著抬手,替自己身前那個臉上早已沾滿淚水的人拭去淚水,安慰道,“好啦,不要哭了清瑤,我這不是好好在呢嘛,要開心點呀,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坎坷是過不去的,我們一起麵對困難。”
許斯月始終麵帶燦爛笑容,像是冬日跨至春季的暖陽,將冰雪融化,還給大家一個綠意盎然的世界。這時候的太陽不至於刺眼,留給人的隻會是溫暖與舒適。
“嗯。”許清瑤再一次重重點頭,用劇烈的動作來回應許斯月的話。她眼尾紅得厲害,倒真像極了一隻可愛卻又惹人心疼的小兔子。
許斯月捏捏她根本就沒什麼肉的小臉,模樣嚴肅起來,“不許哭了哦。”
許清瑤清了清嗓子,發現嗓子仍有些喑啞,便又再咳嗽一聲清嗓,作用似乎並不明顯,但她還是以言語來回應了許斯月,“嗯……斯月……我不哭……”
話雖說得斷斷續續,許斯月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耐心聽許清瑤說完,認真凝視著她,兩側唇角的笑意越發肆意。下一秒,她微微俯下`身來,一抹輕吻就這樣直接落在了許清瑤泛紅的眼尾上。
許清瑤薄唇微張,當那抹溫柔的溫熱落下來時,她先是愣了半秒,旋即合上唇,也慢慢露出一抹淺淡笑意,任由許斯月柔軟的唇輕貼在自己肌膚上,吻著自己沾了些許淚漬的眼尾。
她們都沒有動,隻是靜靜站立,靜靜擁抱,靜靜親吻。
全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許清瑤覺得自己似是陷入到了一處靜謐深海,她被承載許斯月愛意的海水包裹著,闔眼徜徉著,慢慢的心也就逐漸靜了下來。
不知多久過去,許斯月的唇還未離開,而由她先開了口,是極輕的一聲“斯月”,隻許斯月一個人能聽見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