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哎呀,王半仙,這是我們家老五,還沒取名字呢,你看你們多有緣啊,麻煩你順便給她取個名字吧。”蘇姑媽大聲叫著。

這時五妹已將王半仙的手臂拉下,就著雞腿就要啃。

“別啃,別啃。”王半仙大叫,與五妹互相拉扯著。

“桔梗,桔梗,好啊,這名字好,哎呦,我們五妹以後就叫桔梗了,盼娣,還不趕緊過來把五妹抱出去。”蘇姑媽儼然半個主人。

蘇桔梗這名字太拗口了(難為蘇姑媽當時怎麼會想起這兩字),大家還是習慣五妹、五妹地叫著,蘇桔梗成了深埋在戶口本裏的一個名字,幾乎被人忘卻。

林鳳母憑子貴,東風終於壓倒西風。

九婆有了金孫萬事足,整天抱著金寶到處去獻寶,沒空罵人。而媳婦林鳳的本性露出來了,她將以往的憋屈不滿統統掀開來,於十倍還於婆婆。

她先暗地裏將家裏一分一毫的收入收歸囊中,慢慢地掌握家中經濟大權,在農村誰抓錢誰當家,等九婆醒悟已大勢已去,這時林鳳開始發飆。

“老不死的,就知道吃,浪費糧食一點忙都幫不上。”罵著罵著上癮了。最後,九婆退休了,罵功傳給了媳婦林鳳,媳婦反過來天天罵她,九婆一氣之下搬到老屋自個開灶。眼不見為淨。

一堆娃更加無人收拾,林鳳和蘇來福忙著下田養家畜,他們有了奔頭,決定好好存錢將來給金寶蓋房子娶媳婦。孩子們隻能大帶小,小帶更小的。五妹從三歲起就背著比自己還要重的金寶。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大姐盼娣寡言老實,隻知道埋頭幹活,她手腳勤快麻利,家裏的大小家務大部分都是她在忙活,大姐的犧牲是最大的,隻因林鳳一句話,“盼娣,弟妹沒人管,你不要念書了。”盼娣一句沒爭辯,到三年級就輟學了。

二姐來娣無論從性格樣貌都與林鳳很相似,在女兒中隻有她最討母親歡心,母親不在家無人能叫得動她幹活,如果母親在家,她主動攬活幹,邊幹邊故意弄得震天響,仿佛在告訴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在幹活,其他人都在偷懶。

三姐引娣最看不慣她,兩人經常鬥嘴罵架,引娣長得最漂亮,她的膚色很白,眼睛水汪汪的,兩道眉毛細長細長,怎麼看都不像農村的娃子,村民們都在讚歎,想不到來福家的老三是個美人胚子,以後嫁個權貴,來福就不用愁了。

四姐招娣長得和大姐有點像,五官不十分突出,看著木訥,她幹家務活不及大姐的十萬分之一,磨磨蹭蹭毛毛糙糙丟三落四,她幹活還得有個人跟在她後麵收拾,可她脾氣好,罵她從不還嘴也不生氣,整天樂嗬嗬。

五妹還是黑不溜秋,可頭發變得濃密了,兩隻眼珠子象兩顆龍眼核黑白分明,清澈而明亮。林鳳曾經對蘇來福說,“她怎麼那麼黑,一點不像我們。”

如今五妹已成了金寶的專職保姆,金寶去哪裏她得跟著,她長得瘦小,金寶高大,經常看見她在金寶後麵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