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能解決這些,也就不會讓晏文去陪客,何況晏振鴻要是敢,太老爺子就敢打斷他的腿。

所以晏文是個大小場麵都沒見過的鳳凰。

但是聽陸離一一說起來時,晏文竟還有些感興趣。

“我以前還喜歡去小街巷子裏跟同學們一起去擼串,那時候不出名,雖然現在也不出名,可那時候沒人上來要簽名呀,我就跟他們一起去擼串,要去人最多的地方。”陸離說著就抿著唇笑了起來,“以後有機會,我請晏老師吃個飯。”

“晏老師不要嫌棄。”

晏文沒有嫌棄,她還順著陸離的話往下想了想,覺得可行。

哪知還沒應下來,陸離又說道:“如果哪天被陶寧姐知道了,不讓我出去吃了,我就可能特別不高興,她再說狠點,我可能就十分難過了。晏老師你就想想,如果家裏人不讓你拍戲了,你會不會特別難過。”

好像是。

陸離說著突然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條黑色的絹帶,她站在晏文麵前,晏文半仰著頭才能看到她,兩人以一個一人微欠著腰,一人微仰著頭的姿勢,四目相望。

陸離衝著晏文眨了眨眼:“晏老師,你信我。”

晏文看著陸離,不動了,她信陸離,陸離知道她的毛病,願意帶著她向前。

然後眼前一黑,陸離用手中黑色絹帶纏住了自己的眼睛,她看不到,下意識伸手向前,隻握住了陸離的手。

陸離拉著晏文站了起來:“晏老師,你跟著我走,仔細聽周圍的聲音。”

被莫名討走黑絹帶的063,腦門上的問號一直沒消失過:

這……排戲還玩蒙眼play啊?

第010章

晏文眼前一片漆黑,她下意識去抓陸離的手時,陸離已經反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陸離一手握著晏文的手,一手搭在晏文的肩頭,這一手掌握著晏文的方向,輕輕地推著晏文向前走。

越來越靠近低低啜泣的眾人時,晏文悄悄地偏側著頭去聽。

那些壓抑的、讓人心頭發顫發抖的聲音,像遊絲一樣,一絲一縷,順著晏文的耳膜,遊走而去,順勢向著最柔軟的那處,輕輕地纏繞上去。

陸離的聲音悄然從人群之中細密又壓抑的啜泣中透了過來,她原本低壓著的嗓音與眾人低泣時的聲音混在一起,越發顯得清脆。

順著耳膜滑進來,麻癢癢的,竟還帶著壓抑的顫音。

“你們原本那般要好,大學四年雖然不同專業,但是一下課你總是會等在他教學樓樓下,然後坐上他自行車車後座,兩人一起去吃飯。後來他畫畫賺錢了,第一桶金是給你買了一條項鏈。”

陸離說著,原本掌握著晏文肩頭的那隻手已經移到了晏文的脖頸處,無意間摸向晏文的鎖骨,輕輕地摩挲著鎖骨間,那枚細細的小鏈子。

晏文似乎被陸離帶進了蔥蔥校園,帶進了塵世人間。

雖被蒙住了一雙眼,可舉目四望,她竟也能透過陸離的話,看到柏林渝在衝著自己笑。

每一幀,每一麵,都將最好的東西拿給殷芸,殷芸也沒少挨過家裏人的訓斥,兩人卻也沒少偷偷見過麵。

她伸手,順著陸離的指尖向上,也摸上了那一條細小的項鏈。

因為看不到,所以那冰冰涼涼的觸♪感好似更加清晰。

晏文能摸到脖子上項鏈的形狀,是一隻很小巧的宇宙的形狀,周圍還有一圈小行星,小宇宙上麵鑲了許多整齊排列的小細鑽。

這對於晏文來說,並不是個特別昂貴的禮物,可是對於當時的殷芸和柏林渝來說,特別是柏林渝,是他攢了一個月,才給殷芸買下了這個小東西。

“殷芸,這個世界上原本愛你的人有很多,可是後來隨著年月遊走,父母相繼離世,你身邊就隻剩柏林渝了。柏林渝處處順著你寵著你,在你父親也隨母親去世的那段時日裏,是柏林渝天天守著你的。殷芸,你還記得嗎。那次你又哭又鬧,說你再也沒有家了的時候,是誰抱住你,說有他在,他永遠是你的家。”

晏文看到又哭又嚎的殷芸,她本是不會哭的人,卻從殷芸的臉上看到了自己,她邊哭邊拉著柏林渝的肩,下巴擱在柏林渝的肩頭上,哭濕了柏林渝的整個肩頭,起先是細細的哭,隨後越來越大聲,咬著柏林渝肩頭的衣裳,哭得失了聲。

“是……柏林渝。”

陸離隻能看到晏文微微發顫的唇角,挺直的鼻梁。

可僅這三個字,壓抑著太重太濃的呼吸聲,像是有千斤巨石一般壓在了陸離的心頭,反讓一直在引導晏文的陸離心頭一震。

果然是影後,隻要能給她這種經曆上的直觀感受,她就能將每一個細節把握得極好,反倒能將其他人帶領著往自己的世界當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