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隱瞞,點頭道:“對。當年我撿到小年的時候,就在您夫人被發現的那座山的山腳。
他穿的幹幹淨淨的,眼睛雖然幾乎看不見,但是特別聰明,說話也很清楚。他說自己五歲了,叫季遐年。”
張銀珠郝然地理了理頭發:“我是覺得他名字跟您現在的兒子名字這麼想,所以就……”
“不怪你。”
季院士淡淡勾了下嘴角,“也勞煩你掛心了。”
“嗨,是我瞎操心了。那什麼,那您趁熱吃,我就先走了。”
張銀珠說完,逃也似地離開了書房。
季院士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足足一分鍾左右,他才把照片放回錢夾。放進去的時候他看到照片的一角已經被他捏皺了,於是又忙把照片抽出來,仔細壓平。
終於整理好後,季院士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他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梁,眼眶被他捏得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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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銀珠再次回到餐廳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跟來時全然不同,已經是平日裏那裏風風火火的張女士了。
“咦,小年呢?小晟他們還沒回來呢?”
張銀珠看了一圈,有些納悶。
安若素放下碗說道:“小晟他們還有一會,飯菜都給他們留著的。小年去給小晟拿衣服了,有一會了,你沒碰見?”
張銀珠一愣,隨即想到什麼,一回頭,卻看到季遐年拿著一條圍巾走了過來。
“找到了。”
季遐年揚了揚手裏的圍巾,又看向張銀珠:“媽,那我們就回去吧?”
張銀珠點頭:“對,小草還在家等著呢。”
安若素要站起來送,被張銀珠擺手拒絕了。季遐年跟張銀珠出了宅院,開上觀光車往回走。車子才剛開到宅子後門,張銀珠就瞟了季遐年一眼,“拿個圍巾拿這麼久?”
季遐年麵不改色,“這不是在找嗎?”
張銀珠:“哦,那回頭我問小晟去。”
季遐年:“……”
張銀珠滿意地哼哼了一聲:“跟我這裝。也不看看你是在誰的眼皮底下長大的。”
“……”
季遐年無奈,唔了一聲道:“是聽到了一些。那會我跟遲晟就在猜你是不是認識季夫人,原來你還真見過啊。”
張銀珠笑了一下,才說道:“對。見過。”
季遐年又問道:“所以你之前是誤以為我是他們的兒子,才那副表情的?怎麼,怕我被他們要回去?”
“這個倒不至於。”
張銀珠猶豫了一會,深深歎了口氣:“我是怕啊,是我害了你。”
季遐年一愣,放緩車速看向張銀珠。
張銀珠苦笑一聲,說道:“我有個兒子,在撿到你之前走丟了,你知道這事吧?”
季遐年點頭:“知道。小時候聽村裏人說過。”
所有人都說那個孩子死了,被野獸叼走了,不然張銀珠不會撿他這個累贅。
張銀珠抿了抿唇,做了決定一般呼出口氣說道:“他是季齔年。”
季遐年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把車停下了。
“什麼?”
張銀珠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在那陰冷的山裏。
“他那時候不叫季齔年,叫張鴻。可能是營養沒跟上吧,十歲了看上去也隻有一點大,瘦瘦小小的。
“那天他被他爸打狠了,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進了山。我幹活回來後才知道這件事,然後叫了隊長幫忙進山去找。那時候天都快黑了,山裏黑漆漆的一片,到處都是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下一秒就要撲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