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

“是因為什麼?”司機問道。

“看著一個孩子明明被溫柔以待,卻強迫自己長大,有些心疼。”嚴漪輕笑道,語氣很柔和,白皙的麵容之上流露出幾分憂色。

“董事長還是這麼喜歡小孩子,可是董事長也不用擔心,人總是會長大的。”

司機的話,作為家主的嚴漪又何嚐不懂呢?

他和嚴清圓的相處,每年都隻有七天,每個七天他都能從嚴清圓身上得到驚喜和感觸,而今年的七天,尤為深刻。

雖然看著沒有淚水,沒有奔潰。

可當他打開了櫃門的那一刻,少年沒能收起的隱忍和痛苦全部被收入了眼中。

十六歲的少年,為了身邊的人,悄然帶上了麵具。

他過於體貼,而身邊的人,又是否知道呢?

“明年可能就看不到這個可愛的孩子了,做玩具的動力都減少了。”嚴漪雖然是笑著,可更多的是無奈。

“不會的,董事長。”司機輕笑道,“他一定會比現在更好的。”

“是嗎?”嚴漪半閉上雙眼。

尚且還是孩童的樣貌的嚴清圓浮現在記憶深處。

“隻要是玩具都有人會喜歡玩的!”

“為什麼要說大家都不讓你做玩具?玩具這麼好玩!你想做什麼不應該去做嗎?為什麼別人要管你啊?你是小孩子嗎?”

“大人們不玩玩具,那隻是因為沒有時間玩,而且以為自己是大人了才不玩的,其實他們肯定可喜歡玩具了!”

“如果你不好意思玩,以後你和我玩吧,你和我一起玩玩具,就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了,大人做什麼事情老是要借口,我做你的借口好了!”

“以後你做的玩具,我全部都會玩的,所以也別怕沒人玩啦,我玩啊!”

小孩子說話,不過腦子,滿心滿意都是玩。

而成長,大概就是逐漸拋棄玩耍的過程吧。

嚴漪覺得自己很少會下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的定論,勾起了嘴角。

“希望這個孩子,能獲得好運。”

——

嚴澤清這兩天有些心神不寧,眼皮直跳,往往一絲不苟的做事風格都少見的出了差錯,嚴奇邃發現了他的異常,叫來批評了一頓,可到底都是沒有好轉。

嚴澤清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他心中的焦躁,強烈的好像要發生什麼事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淹沒,而他所有的預感,都是因為嚴清圓。

雖然每天上班會看看嚴清圓是不是在床上熟睡,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嚴清圓,甚至連派人跟著嚴清圓這件事都比平時多加了一倍的人手,一個小時一彙報即便是這樣都還沒辦法讓他安心下來。

嚴澤清伸手揉了揉眉間,吃了些許精神類藥物,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他似乎……在犯病了。

這樣的情況隻有在曾經嚴清圓被綁架之後那段時間才有過,而現在卻越來越嚴重,嚴重到不看著人就會陷入無限的恐慌之中。

嚴澤清也知道自己有點不太正常,不明白自己疾病發作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但是心神不寧,夜間睡覺都不安寧,反複去嚴清圓的門口看對方是不是在熟睡。

嚴清圓當然也察覺到了嚴澤清的異常,可是卻一直都沒有什麼作為,因為他……心虛了。

嚴清圓知道這件事情顧瀚海知道了,顧瀚海打算隱瞞。

可是顧瀚海要隱瞞,不代表他就能夠心安理得,厚著臉皮佯裝無事下去。

當初是希望改變這個家庭而個自己的適應的時間,而現在他發現其實嚴家並不缺乏真正的情感而是溝通,需要的隻是一個契機而已。

他已經做好了自己作為契機的努力,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