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你的事了,小鬼。”兩麵宿儺狹起血眸,漫不經心地睨她一眼,“你要慶幸,你還有用。”

“滾吧。”

男人隨意揮手,少年瞬間消失在領域之中。

天上自由鬆了一口氣,從兩麵宿儺的話來看,虎杖應該是沒事了。

“現在鬆懈未免有些太早了。”

小巧的下頜被寬大的手掌托起,少女淺灰的貓眼映入男人薄削的唇與尖銳的犬齒,“自投羅網,看來,你已經做好成為我口中美味的準備了。”

天上自由抬眸,看入男人暗紅的眼瞳,“你說氣話,我不信。”

第77章

聽她說完,兩麵宿儺猩紅的眼眸裏看不出絲毫情緒,宛如深不見底的沉淵,亦如俯視眾生的神明。

天上自由一時間摸不清楚狀況,隻好安靜如雞,暗自思索。

兩麵宿儺暫時對她沒有任何殺心,這個她敢肯定。就連所謂的吞食入腹,其實這廝也隻是把她從上到下啃了一遍而已,連半塊皮都沒有吃過。她一直以為,兩麵四眼是把她看做背叛者、儲備食材來看待的,但現在想想,似乎都不對。

托在她下頜上的手指依舊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甚至圈在腰間的手臂還在得寸進尺地步步收緊。比起背叛的下屬或者逃跑的美味糕點,這種態度更像是對待曾經投入他人懷抱的出軌愛人。

棄之可惜,不棄憋屈。

想到這裏,天上自由忍不住抬眸瞅了瞅男人麵無表情的臉。狂傲的咒紋在千年時光的沉澱中,沒有絲毫改變,甚至更加傲慢了幾分。唇畔熟悉的諷刺幅度,讓她頃刻否定了這個離譜的認知。

愛和詛咒,本身就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

淺白的唇瓣微抿,少女努力忽略突然沉寂的心跳,開口道:“我要出去了。”

她想去確認,虎杖是不是已經無礙了。

“你現在的膽子變得大了不少啊。”兩麵宿儺托在她下頜的手收緊,嗓音低磁,“我的領域,是你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地方嗎?”

天上自由麵無表情,“是你威脅我進來的。”

如果不是虎杖出事,她才不會主動進來,因為她根本就不想麵對男人捉摸不定的態度。這種態度仿佛是在告訴她,他們之間沒有足夠深的羈絆,她成為不了天元口中的韁繩,也阻止不了未來的末日降臨。

那種隱秘的感情被人全盤否定的感覺,太難受了。

兩麵宿儺看著懷中少女輕顫的睫毛,清澈如鏡的眸子仿佛蒙上塵埃,將他的身影印得不夠清晰。

箍在她腰間的鐵臂忽然放鬆,就在天上自由以為自己會被趕出領域時,鬆開的手穿過她的膝窩,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少女一愣,側眸看著隨著男人的步伐,蕩起清淺波紋的水麵,有些呆滯。

這是要幹什麼?

片刻後,被熟練丟進由一圈森白骸骨圍成的淺紅溫泉的天上自由,滿臉黑線。

她沒想到,千年之後,她居然又雙叒叕讓兩麵四眼給扔溫泉了。

純黑的吊帶長裙被水波充盈,輕薄的衣料漂浮在水麵之上,配合著露出大半個腦袋濕漉漉的少女,仿佛一朵盛開在領域裏的黑色曼陀羅。

兩麵宿儺隨意跨坐在白骨上,懶洋洋地撐著臉,看著水中綻開的少女,嗤笑道:“醜死了。”

天上自由:“......”兩麵四眼,你禮貌嗎?

“洗幹淨點。”兩麵宿儺繼續道,“還有,這身衣服不適合你。”

說罷,男人指尖一劃,咒刃從少女肩膀位置的吊帶上輕易切過,將兩條並不算細的帶子直接切斷。

失去了吊帶的支撐,寬大的連衣裙迫不及待地隨著水波離開少女的身體。天上眼疾手快地將漂浮的黑色布料抓住,將之緊緊捂在胸`前,怒目而視,“你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