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蘇航眼中戾色一閃而過。所以說,自己現在並沒有死?怔怔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蘇航腦中閃過自己失去意識前的畫麵:直衝向自己高速行駛中的汽車,坐在駕駛位上笑得猙獰,笑得得意,狀若瘋狂的男人,以及現在如猶在耳的幾乎刺破人耳膜的驚聲尖叫。
那個男人,蘇航眯了眯眼,雖然那張臉猙獰到有些扭曲,但是總覺得有些眼熟,是有在哪見過並有過接觸嗎?閉上眼,腦中閃過各種紛繁的畫麵,最終在某個畫麵定格:
一個穿著中山裝,臉上無須,頭發花白卻麵色紅潤,精神瞿爍,身子硬朗的老者看著前方淺淺微笑著,眼中有淡淡的欣賞和看著子孫輩的慈祥。而在老者身後一步的距離站著一個穿著奢華,表情陰鷙的青年。青年抬頭看著前方,眼中是羨慕與嫉妒交織的光芒。
是了,開車的就是這個青年!嗯……他叫什麼來著?好像聽其他師兄說過的。哦哦,想起來了,是姓韓,不過叫什麼名字?
蘇航皺眉苦思,卻再想不起與這個青年名字有關的東西。算了,想不起來了,就暫且稱呼他為韓師兄吧。這個韓師兄為什麼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恨到失去理智的親自開車來撞人?以自己對他的陌生程度來看,自己與他也沒有什麼接觸啊,怎麼就得罪人了?
想到這,蘇航眉頭皺到可以夾死蒼蠅的程度,腦中繼續回想曾經的一點一滴。
“切,不就是有個當警察局局長的爹嘛,姓韓的有什麼可以拽的!我呸,就這樣的家夥,竟然還妄想讓葛老收他為弟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沒有天賦不說,還小肚雞腸,心胸狹窄,別說葛老不收他啊,就是院裏那些有名望的教授也不會收他的!這樣的弟子,收來敗壞自己門風咩。不過,聽說葛老有打算收那個別的專業的姓蘇的小師弟當弟子,還不知道那個姓韓的聽見這事後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是他坐在林木後的涼亭裏看書,結果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然後被聲響吵到,半夢半醒間聽到的一段話,因為話裏提到了葛老——他在學校裏最尊敬,對他也極好的老教授,所以他心裏一直記得這一段話。
現在再仔細一想,那段話裏提到的姓韓的,說話那人肯定是與那個姓韓的最少同級,而那個人又稱自己是小師弟,所以那個姓韓的隻能是自己的師兄。開車撞自己的,是一直跟在葛老身邊,看自己很不順眼的姓韓的師兄。而且,就他所知,想拜入葛老門下的學生當中,隻有這麼一位姓韓。這樣兩邊一聯係,看來韓師兄會肆無忌憚的開車來撞人,是因為他有個局長老爹,於是就有恃無恐了嗎?
想著,蘇航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韓師兄啊,雖然我現在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要找到你還是很簡單的。既然你沒能如願撞死我,我還活著,那你就做好承接我怒火的準備吧,連同你老爹一起。雖然我離開了蘇家,可我蘇家惡子的稱號可不是拿來擺好看的,等著吧!
臉上表情驀地一僵,蘇航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個韓師兄為什麼會突然決定要送自己去和孟婆約會?韓師兄一直想拜入葛老門下,葛老卻將之視為空氣,反而對他青睞有加還起了將他收為弟子的心思。依照他對韓師兄性格的一知半解,韓師兄會對他羨慕嫉妒恨,他並不奇怪。可是單憑這個就開著車來撞他?葛老老早就想收他為弟子了,而關於葛老收弟子的矛盾在他們倆之間也可說是由來已久,不能說韓師兄突然就想讓他領便當啊,他最近可沒接觸過韓師兄。這事肯定有個導火索。就是這個導火索讓韓師兄動了滅他口的心思,並且親自開車來執行對他的死刑。
想到這,腦海中閃過一個豔麗的倩影。蘇航苦笑,這個導火索,他想他知道是什麼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