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瀾從來都曉得雲喬同他人不一樣,也不是驕縱來的天真,比尋常女子羈灑許多,從此也有些羨慕。聽她這樣說,又想了想自家堂哥那張冰塊兒臉,竟是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雲喬看著傅輕瀾笑了,又繼續說道:“雖是性子惡劣了些,平日裏更是說不得兩句話,說話也像是跳豆子一般,誰能受得了?可你瞧瞧,普天之下同他一般好看的人倒是少,哪怕是丟在家裏,平日裏吃飯的時候瞧瞧,倒也還能多吃下去二兩白米。”

傅輕瀾再也顧不得什麼宮中規矩笑得發癲。在外頭守著的丫鬟平日裏聽自家主子這麼說話說得多了,並也不覺得姑爺如何如何不好,隻覺得兩人之間甜蜜,倒也在外麵也笑了半天。

雲喬聽著這些人笑心裏也舒暢,卻不想那笑聲突然停了。她正疑惑著,外頭便吹了一陣風來,將簾幕都掀了起來。隻看著外頭站著個挺拔身姿的人,當今大楚能將白衣穿著這樣好看的男子隻有一人。

看樣子已經在外頭站了有段時間,也不曉得到底聽進去了多少話。

雲喬想到了方才自己說的渾話,恨不得將嘴縮起來才好,再抬頭去看他臉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還是那謫仙般的姿態,誰都近不了他的身,誰也不能被他放進眼裏。

幾個丫鬟婆子跪在了地上,直呼著給王爺請安。

傅景然身後還跟著一人,留步在這兒似乎是想要看熱鬧,卻被人用眼神示意了回去,那男子還頗不甘願,進了雅間之後還探頭來看。

便說是京城中哪個不曉得定遠王府和安寧郡主的事兒,兩人青梅竹馬,少年時便互相愛慕,等到了可婚配之時便是小王爺向求了皇上婚書。那書裏說的十裏紅妝倒還貼不上,整個京城都灑遍了金紅。

可無奈的是大婚第二日北疆地界便起了騷亂,朝廷裏定遠王文能經韜武能緯略,到底隻能叫他去。可耐得那安寧郡主一病病了好些日子,人都憔悴了許多。

京城眾人無不動容,隻歎兩人情深似海,這該死的甜美的絕美愛情!

傅輕瀾從來就怕這位被父皇念叨在嘴裏誇來誇去的堂哥,現時膽小得很,縮在了角落裏隻當自己是個死柱子。偏生那堂哥不問他夫人,倒是先來問了自己。

傅景然:“你在此地做什麼?”

傅輕瀾想哭,用手摸了摸並不存在於臉上的眼淚,說道:“夫子說學習要勞逸結合,不可整日學整日玩,前者便成了書呆子,後者變成了大傻子。”

傅景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把目光投向了雲喬。

雲喬覺得他目光裏寫滿了“我知曉你與她關係好但你怎麼把她教成了這麼個不會說話的模樣”,她不甘示弱,回給了他一個“我和她是手帕交關你什麼事有事快說沒事快走”的眼神。

傅景然回敬一個“你怎麼如此不知禮數”的責怪,雲喬繼續回應一個“我都說了關你什麼事你怎麼還多管閑事”的目光。

兩個人進行眼神上的交鋒。

傅景然皺了皺眉頭,瞧了一眼外頭的太陽,抽身淡道:“夫人早些回去,外頭總是熱的。小五,你也是。”

說完,傅景然就走了。

雲喬自以為風起雲湧的戰局以傅景然的逃離而險勝,隻留下了一盤的丫鬟婆子心裏都溢了水,隻好互相掐住了大腿避免笑得太猖狂。

多麼柔情似水的眼神!太寵愛了,真的是非常讓人無法承受!小心髒砰砰跳!

麵對夫人的撒嬌無禮,王爺還這麼包容,明明分別了三年見到了心上人還不能好好地抱在懷裏卻要去處理公事,王爺和郡主真是好可憐,叫人可以哭出三個太液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