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傅景然便使喚著馬夫讓他走後院進去,自進了書房之後也再未出來。

雲喬便是卡著點兒回來的,到底連傅景然的一麵都沒見著,又聽了下人傳來的話,頓時覺得有些乏味,差人將時新的雪緞送去了傅景然房中。

到了夜時,有封信經由著畫眉的手遞到了雲喬手裏。

這末打開一看才發現上頭有人說去京郊走訪消息的時候意外撞見了有一撥人往水井裏投放東西,問了說是采來消暑的藥材,再問卻也問不出什麼。

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是故取了樣兒存放在了茶樓裏,先來稟告此事。

再幾日便是太後壽宴,即便是有些蹊蹺,她也無力去管。

*

壽宴那日,雲喬起了個大清早,瞧見書房的門還緊緊閉著,穿戴好了去敲門,卻無人應答。

想到傅景然竟還未起,覺得有趣,頓時眉飛色舞,敲門敲得都輕快了好多,還邊敲邊說:“不是吧不是吧,今日可是皇祖母壽宴,竟還有人賴在床上不願起來麼?”

即使無人回應,雲喬還是接著嘲道:“我這般‘癡呆’心性都將此事放在心上,你今日倒連我也不如啦?”

雲喬自覺她動靜做得極大了,即便是人睡得再死也該醒了。

她先是兀自納悶了片刻,身後卻傳來了短促的一聲輕笑。

雲喬一回頭就看見了傅景然,他嘴角的那一抹清淡的笑意甚至都還沒能收回。

雲喬狠狠瞪了傅景然一眼,隨後才看見了跟在傅景然身後的畫眉。

她本身長得好看,哪怕是瞪人也不覺得凶狠,反倒是帶些少女撒嬌的嬌態。

畫眉原先也是想出聲提醒的,可王爺站在一邊,她也不好貿然動作。被迫欣賞了這琴瑟和鳴的一幕,可開心可開心。

可想著自家郡主總是害羞的,待會兒指不定要罰自己。

隻盼著姑爺能好好哄一哄郡主才好。

似是聽到了畫眉的心聲,傅景然淡道:“莫要耽擱。”

“哦。”雲喬跟一隻大鵝一般用袖子掩住了臉麵鑽進了車裏。

羞死了!

這一路上雲喬扭過頭,發誓不再願看他一眼。說什麼風光霽月,分明就是個喜歡在背後看人笑話的陰險小人!成親之前還不知道,後來的毛病竟然這樣多!

真的好氣!

雲喬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恨不得當場給傅景然紮個小人,讓他和他的那位心上人一同離自己遠遠的。

一路顛簸,跨過宮門很快便到了玉平殿,雲喬方要搭過畫眉的手下轎子,卻未想到有人先行一步接住了自己的手。

傅景然站在轎子下頭,細細將雲喬扶下。

雲喬一抬頭就能對上他垂下的眼。即便是早已經看開了,可是自小便喜歡的眉眼又不會作假,如今裏頭皆是溫情,不覺心下有些搖動。

雲喬是未想到他會主動接過自己的手的, 頓時臉帶著脖子都泛上了血色。更是一心氣血都聚集在了被他握住的地方,腳下不留神差些摔了。

又在那時,傅景然及時扶住了雲喬。這番她安然無恙落在了地上。

來往赴宴的人早就頓住了步子在一邊觀看,這兩人皆身姿綽約,又身著相配服飾分明一對璧人!

朝裏的老臣一個個皆是熱淚盈眶,恨不得把當初誤傳消息的人套上麻袋好好打上一番。

誰說兩人關係不和半天沒說一句話的!明明這般恩愛。

真的是非常壞!

雲喬恨不得現在在地上挖上一個土坑逃走了算了,到底現在還在傅景然懷裏,也曉得眾人現在都看著,隻能小聲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