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咬牙切齒、切齒咬牙, 狠狠說道:“屋裏悶,我開開窗。”

傅景然也不戳穿,隻是對著雲喬微笑。這樣一來雲喬就更難堪了,她急忙縮頭。

“去照顧夫人。”傅景然說完便走進了書房。

如今已快臨近晚間,雲喬覺得她是吃多了丸子心裏堵得慌, 於是隻在房中坐了一會兒便要出去。

晚飯後的京城尤其熱鬧,雲喬想趁這個機會透透氣,有些事情她也想不通。

她才一出房門,傅景然便跟著出來了。

雲喬有些難堪, 說道:“我這是要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走走。”

那句“你有事要忙就忙”還沒說出口,雲喬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大步一邁,腦袋一甩,“你想如何我可管不著。”

說罷, 雲喬就在下人的簇擁下往外走。

春日不同夏日燥熱,也不似冬日寒冷。河邊的柳兒叫那輕柔的晚風一吹便開始緩緩起舞,忙碌了一天的人終於在此刻有了放鬆的機會,男人們帶著一家老小出來走動走動,買上一串糖葫蘆便能哄好家裏丫頭這一天未能見到父親的難受。

原先雲喬無論去哪兒都沒有定遠王跟著的,都是她一個在前走。若是王爺跟了出來,下人們便要懂禮數了。他們遠遠地跟在兩位主子身後,看著他們並且行走在河邊。

雲喬隔一段路便停在一處攤販處,隔一段路便歇一會兒,傅景然不見絲毫地不耐煩,反而頻頻問道可需休息。

雲喬咬咬唇,不理傅景然,默默往前走。

走著走著就不知道為什麼袖子叫人牽住了,再過一會兒手也叫人牽住了,是那種輕輕的握,柔軟的,叫人一掙變成逃開。

傅景然手上有常年握比握劍磨出來的繭子,手也大,暖暖和和的。

雲喬想,大抵現在還在外麵,總要做做樣子,沒有將他手甩開。

男子步伐大些,傅景然卻總是同她並肩而行。

終於,這陣從手心裏燃出的熱氣將雲喬整個人都蒸紅了。

不遠處有座橋,站在橋中間便正好可以瞧見正在演戲的畫舫,如今正演著一出青年男女的小戲。

像是那小生惹了小娘子不悅,小娘子便要作勢推開人家。那小生又捉了小娘子的手,直呼抱歉抱歉。

小娘子用水袖撫麵,說道:“你說你錯,卻不見你改得!”

“從今往後便改,皆聽你發落。”

“我發落?我發落便是有用的麼?”

“你試試,好娘子你試試,若你真不願意,到時將我棄了我也認了。”

戲演了有多久,雲喬便看了多久。等到那兩人被撤下後,雲喬才要走。

一轉身卻先撞進了人的懷裏,他像是驚恐,往後退了幾步,又走上前來,問道:“可有什麼事?”

雲喬看著傅景然手中握著的那一串糖葫蘆,問道:“我又沒說要吃,你去買了做什麼?”

傅景然輕道:“怕你要吃。”

雲喬又道:“這便不嫌這髒,便不怪晚上吃了積食了麼?”

原先倒不見這般用心,不知是從哪位姑娘那裏學來的。

雲喬說的都是傅景然曾經責怪的話。傅景然也有些局促,“看著別人買了瞧著好看便買了,你若生氣便不吃這個了。”

“誰說我不吃了,拿來!”

就在雲喬接過那串糖葫蘆的時候,雲喬看到了傅景然手上一塊暗色的陰影。

雲喬躲開了些,才發現那是一塊紅痕。

原本好看的手叫這紅痕一顯則更加明顯。

雲喬也顧不上吃糖葫蘆了,質問道:“今日給你的藥你未塗?”

“尚有公文處理,實在分不出時間,想叫人同我擦,又尋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