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她的神情不似作偽。可是她怎麼會不記得自己、甚至不記得惜暉呢?

難道她……失憶了?

輕輕撫上她額頭上突兀的傷痕,淩涵清冰冷的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憐惜。

“女人,剛才那人,是你的未婚夫。”淩涵清沉著臉,艱難地向眼前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解釋道。

“啥?我的未婚夫?真的假的?”完全出乎淩涵清意料之外,任素衣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眼中竟冒出一種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興奮光芒。

淩涵清留意著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沒有看到一點作假的痕跡,隻得無奈地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這些日子三人同行,這個女人對何惜暉的癡情他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此刻完全可以確信,這女人確實已經忘記了何惜暉,也忘記了自己對他寧死不渝的癡情。

福兮?禍兮?淩涵清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

如果她忘記了,如果她不再執著,那麼惜暉的一番苦心,豈非全部付諸東流?

忽然很期待接下來的較量了。

任素衣好奇地看著淩涵清略有些糾結的神情,決心忽略他一身南極冰山般的寒氣,偏偏就在他這兒將所有的事情打探清楚!

利索地將破爛得不成樣子的衣衫胡亂套在身上之後,任素衣雙手搭在眼前的男人肩上作星星眼狀努力放著電:“我都不記得了,你給我講講嘛,不許賣關子的!”

從淩涵清惜字如金的描述中,任素衣一點點了解了這件事情的始末,原本眼中的興致,也一點點被恨意取代。

她一向隻看熱鬧不管閑事,所以雖然早已知道自己是魂穿的,卻對這身體的舊主人沒什麼興趣,可是現在……

橫死的女人她可以不管,以看似高尚實則卑劣的行為害死這個女人的男人,她卻決不會放過!

想不到這世上的渣男還真多!她遇上了一個,毀了任氏集團,害了自己性命;這一世這個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子居然也遇上了一個,更是害得她自己拚了性命都保不住清白,死後還要遭受這等奇恥大辱!

事情的經過說起來也不複雜。

何惜暉與淩涵清原是同門師兄弟,二人為救師長一同到荒山之中尋找藥草,何惜暉的表妹兼未婚妻任素衣因精通藥理被攜帶隨行,卻不想淩涵清誤食山中異果身中淫毒,何惜暉竟然逼迫自己的未婚妻用身體為他解毒!

後來的事情可想而知,任素衣抵死不從一頭撞在山間的岩壁上,那何惜暉卻在確認她當時未死之後,給她吃下了同樣的果子,然後將她與淩涵清一同扔到了這座廢棄的木屋裏!

後來的事,任素衣已經知道了。這麼說來,那個女子其實已經撞死了的?

任素衣忽然很想罵娘。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那個男人好偉大啊!

他昨晚不會一直在外麵守著的吧?聽著那般動靜,不知他當時作何感想?

原來他剛剛蒼白的臉色是這個意思!早知如此,剛才就該給他看點更勁爆的!

何惜暉是嗎?很好!

如果這一世沒有活下去的目標,那便幫這個也算與自己有緣的女子,報了這仇如何?

任素衣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讓近在咫尺的淩涵清莫名地感到脊背有些發寒。

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呢?

這女人,實在讓人有些看不透了。

一個失憶,會讓人改變這樣多嗎?原來那雙一味恭順靜美、柔情似水的眼睛裏,也會才出現這樣邪魅的色彩!

不期然地,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一雙靈動的眼睛,淩涵清的目光漸漸柔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