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對勁。

這話的語氣怎麼怪怪的?

說話間默翰王子已經轉身離去,任素衣一肚子憋屈無處說,氣得直跺腳。

任征鴻的目光瞬間多了幾分揶揄的意味:“原來……嗯?難怪不傷心呢。”

任素衣翻個白眼,徹底無力辯解。

柳氏溫和地笑了起來:“這樣才好呢。憑著咱家小姐的容貌才德,若不能得一個好結果,簡直天理也不容的!依我看哪,不是咱們小姐命中有劫,而是天朝皇帝命裏無福!北番雖是冷落了些,卻難得民風淳樸人心坦蕩,說起來倒比在天朝宮中日日如履薄冰來得舒心多了呢!”

任素衣從不見柳氏說過這樣多的話,想來她今日是真心高興的。辯解的話便怎麼都說不出口。

怎麼好拂了一位長輩的意呢?

任征鴻神色之間有些遲疑,任素衣知道他好奇,卻又不方便問,不由得便動了玩心,偏不告訴他!

說起來,他跟淩涵清似乎也沒什麼交情,怎麼她離了淩涵清,他卻有幾分不高興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多心,任素衣並十分不相信任征鴻如今已經徹底失卻了匡時濟世之誌。古語雲“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任征鴻一向自負文采武功,難道就甘心在北國牧馬打獵,平靜度日?

事情未必是那樣簡單的呢。

第一百零一章 終身大事

天氣漸漸和暖起來,千裏平川之上,草色漸漸青翠逼人,不知名的小花遍野都是,任素衣常常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找到旁人注意不到的樂趣,一呆就是一整天。

頗有些呆傻的意思,看在草原人眼中,不過是嘲笑她少見多怪罷了,任素衣不甚在意,便也當不得什麼煩惱。

最初的新鮮勁過去之後,任素衣對騎馬的耐心漸漸失去了。這個時代的車已經太過顛簸,騎馬就更不必說了。隻是看著比較帥而已,騎上幾圈回來,渾身都給顛散了架似的。

於是,原本很懶的,現在愈發成了米蟲,左右有人伺候著呢。無所事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草原上的女人不會描龍繡鳳吟詩作畫,所以女人們不管地位多高,也是要找點活兒做做的。任素衣偏不肯,實在閑得難過了,才跟著丫頭門去照顧一下牛羊幼崽,或者收拾一下獵物什麼的,其餘的事,她是萬萬不肯插手的。

為了這個,草原上的姑娘們對任素衣頗有幾分不屑,隻礙著她的身份,沒有人肯當麵指摘罷了。終於所有的姑娘們都不屑來跟她比這比那了,任素衣很是鬆了口氣。

當然,姑娘們不再將她放在眼裏的真正原因,也許是終於發現了,默翰王子並不將她當一回事。

任素衣起先是有幾分擔憂的。畢竟默翰是名正言順求了旨才帶她回來的,她是兩國和親的工具,也是天下皆知的事。若他對她有一分半分的意思,她便無處可逃的。

誰知回到草原之後,他竟幾乎從不肯在她麵前出現,倒仿佛那個在來時路上百般糾纏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樣的現象,更加從另一個側麵印證了任素衣的猜測,那便是她此行的目的,並非是和親那樣簡單。顯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大家都知道,隻瞞著她一人而已。

被人欺騙並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即使這樣的欺騙也許是善意的,也並不能掩蓋它的本質。

一個人安靜久了,在旁人眼中,任素衣的性子怕也是越來越怪了。除了菡香一如既往之外,原本曾經親密無間的暄和暄妍姐妹,待任素衣卻一天天恭敬而疏離起來。

任素衣知道她們是不甘的,如今卻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任征鴻曾經委婉地表示了對任素衣未來的擔憂。任素衣並不確定這是任征鴻自己的意思,還是任老爺子甚至柳姨娘的吩咐,但無論是誰的想法,她都隻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