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不止為這兩年的交情,更為可以想見的悲慘的未來!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在北番,索性就不要醒過來,還省下這一番折騰呢!
如今,卻是說什麼也晚了。
門被輕輕地掩上,卻沒有離開的腳步聲,難道菡香沒有走?任素衣有些疑惑,這丫頭,剛剛乖巧了幾天,如今又要自作主張?
正疑惑間,卻聽到身後怯怯地一聲“皇嫂”,任素衣“騰”地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
令儀慌亂地拿手背擦了擦眼睛,笑道:“丫頭們就隻會大驚小怪!昨兒夜裏,你的丫頭拚著命闖進我屋裏,說是你絕食至今,怕是不成了,害得我哭了一夜。如今看來明明還是生龍活虎的嘛!這一回我是又白哭了!”
任素衣方知竟是暄和姐妹給自己搬來的救兵,心下不禁感動。
不過……
“誰絕食了?小丫頭隻會捕風捉影!我不過是胃口不好,少吃了幾餐飯罷了,她們隻會咒我!真該賞她們一頓板子才是!”絕食?虧她們想得出來!她憑什麼要絕食?若是不想活了,比絕食痛快得多的法子多了去了,她為什麼要折磨她自己?
令儀滿口唯唯應著,臉上的神色卻是深深的悲憫。
任素衣心裏沒來由的煩躁,深覺得她看自己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回宮這麼久了她都沒有露個麵,今日忽然過來,是提前來作遺體告別的嗎?
任素衣心裏惱怒,苦於渾身乏力,除了抱怨幾句之外,卻也沒別的本事用其他的方法來表達了。
“好好好,沒有絕食,咱不跟小丫頭生氣,好不好?”令儀握住任素衣的手,垂下眼睛,仿佛又要落淚。
任素衣被這種哄孩子式的敷衍態度氣得不輕,卻沒有精力跟她吵,隻得靠在榻上生悶氣。
令儀見她隻是苦笑,方知暄和所言不虛,心下更是悲愴。
不是絕食,不是故作姿態的表演,卻是更深切的絕望吧?
“你進來,沒有人攔著你嗎?”任素衣想了想,覺得令儀不會是第一次嚐試來找她,這次是淩沐清良心發現了嗎?
他的退讓,是否意味著她可以多一分自由?
令儀思忖良久,冷笑道:“當然沒有。是他叫我來的,又怎會攔我?”
任素衣愣了一下,方知“他”指的是新帝淩沐清,令儀的同胞兄長。
看令儀的態度,似乎對兄長頗為不滿?
果然,令儀咬著牙,憤恨道:“聽說他帶了你回來,我隻不信,趕著要來見你,卻被一幫子狗奴才攔在門外,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被他綁回來的!哼,還說什麼你需要靜養不能打攪,分明是他想把你囚禁起來!母親知道這件事之後,也狠狠地罵了他一頓,可他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真讓人生氣!今日若不是聽說你病得厲害,他才不敢放我進來呢!”
任素衣方知這丫頭早跟淩沐清鬧翻了。原來淩沐清連自家妹子都沒有哄好?
卻見令儀哭道:“母親說,哥哥一定是中了邪了!他不該是這樣糊塗的一個人啊!從小母親就教導他,不該是自己的東西,不要去肖想,我們一直以為他做的不錯,誰知道他竟敢……他竟敢暗害二皇兄,妄圖坐這天下!也不看看他自己何德何能,這江山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來坐!為人臣子大逆不道已經讓母親恨不能以死謝罪了,他居然還敢打你的主意!母親說,他敢動這樣的念頭,就是天地也不容他!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隻恨當初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了,如今也隻好權當沒這個兒子算了!”
任素衣愕然地看著泣不成聲的令儀,心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