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人的可惡還沒有到盡頭,看足了任素衣氣呼呼的樣子之後,他很欠扁地又加了一把火:“我好像明白你為什麼發飆了——你以為我是……那個意思,是嗎?我說夫人,作為一個女子,你可不可以矜持一點,不要老往歪的地方去想?你這樣讓為夫壓力很大哎!”

“淩涵清,你怎麼不去死!”任素衣隻恨不能把他臉上欠揍的笑容一把扯掉,偏偏手邊又沒有什麼東西可扔了,桌子上隻剩那一對紅燭,床上的枕頭被子之類又太沒有殺傷力,一時竟有種大敵當前而我軍手無寸鐵的絕望,想到這個可惡的家夥還是死性不改,任何時候都忘不了嘲笑打擊她,愈發覺得可惱,一張臉早已漲成了一個熟透了的西紅柿,也看不出是羞是氣。

這個可惡的淩涵清,任何時候都忘不了打擊嘲笑她,到現在還是死性不改!他就不能稍微正常一點嗎?

想到自己剛剛在何子佩等人的遊說下,竟然開始感動於這個人的心思,不禁氣惱自己的不堅定。

看看吧,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氣死她就不錯了,還能指望他真個將你捧在手心裏嗎?

天知道這家夥的心是什麼長的!他的細膩他的柔情,都留給別人去了吧?

任素衣不禁悲從中來。

“怎麼,真生氣了?夫人,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怕羞不好吧?”淩涵清發覺任素衣臉色不善,不免有些擔憂:該不會玩笑開大了吧?這女人平時雖說彪悍了些,臉皮卻薄得很,萬一真惹惱了,不知又要哄到什麼時候?

他不開口倒罷了,一開口任素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夫人?你叫誰夫人呢?你的‘夫人’不是死掉了嗎?”

淩涵清笑臉一僵,一時啞然。

那時不過是做戲罷了。當時隻想著勉強順著那個女人,誰料……

不是不知道那樣的稱呼會對任素衣有什麼樣的傷害,隻是那時的他,始終覺得那是權宜之計,以後再解釋清楚就是了。後期的局勢發展出人意料,已經讓他亂了心緒,自然也就沒有機會也沒了必要去解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哪裏會想到這個小女人偏抓住這一點不放呢?

即使人已經死了,還是不肯揭過這一頁啊!

現在再解釋,是不是顯得很沒有誠意?

見淩涵清沉默不語,任素衣心中怒氣更盛:“啞口無言了嗎?其實很好解釋啊!因為她死了,所以這個尊號終於落到了我的頭上,有那麼難開口嗎?”

當然不是這樣的!淩涵清委屈得想哭。

他怎麼栽在了這樣一個女人的手上!

任素衣很入戲地抽了抽鼻子,繼續扮演一個可憐兮兮的受苦受難的小媳婦:“你的心裏一直隻有她,我知道的!你當初娶我,就是因為我像她,這一陣子對我好,也是因為她不在了,但我的身上還有她的影子,對不對?有時候我真的恨自己這張臉,如果不是像她,也許未必不會有人僅僅因為我是任素衣而喜歡我……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啊……她活著的時候,你隻看得到她的好就罷了,為什麼現在她死了,還是不肯放過我?如果我毀掉這張臉,是不是就可以不做她的影子了?”

一番表演唱做俱佳,淩涵清幾乎要被她演得心髒都痛了,幸而很快醒悟過來,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給我打住!演夠了沒有?你有勇氣毀這張臉就毀去吧,變個醜八怪,再也不用當什麼人的影子了,我看還有人要你不?”

任素衣抬起頭來,滿臉悲愴瞬間煙消雲散,向著淩涵清忿忿地抱怨:“真是鐵石心腸!我都那麼可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