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了,婚禮前兩天給靳蕭轉發了群發的請柬,靳蕭當時看著群發的電子請柬沉默了好久。
他的媽媽要結婚,可他在他媽媽的眼裏隻是一個沒有那麼重要的,連一通電話都不值得的可有可無的賓客而已。
靳蕭歎了一口氣接著問道:“挺幸福的吧?”
“蕭...蕭蕭,你先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你先回家來,回家來!”靳成風反複強調要讓靳蕭立刻回家。
“家?”靳蕭反問靳成風:“我哪還有家啊?臨川還是平江?是您的家還是我媽的家?”
靳蕭沒有家,早在靳成風和楊希離婚之前他就沒有家了,後來又有了。
靳蕭覺得自己要是有一天忘了自己叫什麼都不會忘記那個晚上,夏天剛剛開始的那個晚上,梨花已經謝了,幹燥的水泥台上還帶著一些溫熱,筒子樓裏不知道誰家吵起來了,男人比女人的嗓門大,孩子也在哭,他坐在樹下的水泥台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想著從此以後他就真的沒有家了。
那天的顧北提著石子從巷子裏拐出來,手裏還拎著剛打包回來的烤豆皮,他跟靳蕭說顧北永遠不會丟下靳蕭。
“爸。”靳蕭攏了一把汗濕的頭發,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說:“我已經失去顧北一次了,這次...算我求求你了,能不能讓我也有一個自己的家,也讓我嚐嚐幸福的滋味,行麼?”
“靳蕭,你那個...”顧北拿著從寢室拿來的除黴劑,見靳蕭屋裏沒關門,一進去就見靳蕭有些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跟誰講電話。
大約是靳蕭和靳成風對著來的次數太多了,像今天這樣的情形是從來沒有過的,靳成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靳蕭連再見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打完之後靳蕭再也沒有給靳成風打電話的想法了,他放起手機問顧北:“怎麼了?”
顧北發現靳蕭的表情不對勁,他放下除黴劑問:“什麼我怎麼了,是你怎麼了,你這什麼表情?”
顧北瞥了一眼靳蕭的手機,他想問靳蕭是在跟誰打電話,話到嘴邊拐了彎他沒問出口。
“我?”靳蕭扯了個笑,“我沒事啊,挺好的。”
顧北垂下眼,他指了指自己拿過來的東西:“我看你屋裏牆角有黴斑,這個還挺好用的,你先...”他話還沒說完電話就響了,是補習班打來的電話估計是說兼職的事的,顧北掏出手機走出了靳蕭的房間。
靳蕭看著那白色的瓶子,連說明也沒看,直接打開噴在了牆角。
顧北這邊電話還沒打完就聽那邊靳蕭在屋裏邊劇烈的咳著。
“好的,我知道了,那等元旦過後的話我過去一趟,好,那就先這樣,再見。”顧北急忙掛了電話回了靳蕭的屋子裏。
他剛回來時屋子裏那股香味已經全被除黴劑的衝味給蓋住了,靳蕭嗆的不得開了窗子,冷風瞬間灌了進來。
顧北進去把靳蕭拉了出來:“幹嘛呢,製造化學武器?”
靳蕭這才喘順一口氣,他拿著手裏還沒放下的除黴劑一臉無辜的說:“噴它噴的。”
顧北扶額,除黴劑好用是好用,但是用完之後要開窗通風至少十二小時,他本打算讓靳蕭過年回家的時候走之前噴上的,萬萬沒想到靳蕭行動力這麼高。
靳蕭在得知除黴劑的正確使用方式之後被顧北瞪的沒了脾氣,手足無措的看著顧北。
“現在好了,你現在真得出去住酒店了。”
靳蕭的視線卻飄進了顧北的房間裏,顧北裝作看不見的撓了撓頭問:“那個...”
“今晚,我能在你房間裏擠一晚麼?”靳蕭問的可憐,他攥著手指說:“我睡地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