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
屋內響起了腳步聲,聲音離門口越來越近,餘憶然找到一個角落躲了起來。幾分鍾後,聶偉開門走出手裏拿著鐵鍬。遊秀芬跟在後麵,懷中抱著一個孩子。
餘憶然心生懷疑,等兩人走遠後,悄悄跟了過去。她個子矮又黑瘦,躲在草叢裏剛好被雜草擋住。
她看到聶瑋和遊秀芬站在李子樹下。聶瑋彎腰用鐵鍬挖土,挖了好久,遊秀芬蹲下將懷裏的嬰兒放進去,隨後兩人合力將土蓋上,用鐵鍬拍平土地,讓地麵恢複如初。
遊秀芬抬起手摸著李子樹,開口說了幾句話。餘憶然離得較遠,既看不清表情也聽不見聲音,不知道遊秀芬具體說了什麼,僅能看到遊秀芬最後的垂臂很是無力。
過了好一會兒,聶瑋扶著遊秀芬回了房間。餘憶然從草叢裏出來,順手摘下`身後的一朵小花,走到李子樹下,慢慢蹲下來。
她將花放在土上,用手摸了摸這片潮濕的土地,安撫著樹下的亡魂,眼淚不覺流了下來,“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來自哪裏,更不知道你是第幾個,隻願你來世可以幸福。”
餘憶然環顧了一下院子,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陌生。從小她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她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聽見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剛來福利院的時候,她能偶爾感受到身邊有一些孤魂來回飄蕩,但並沒有多想,也沒細究來源。
如今看來,這些孤魂都是人為。餘憶然心生恐懼,原本以為的天使竟是奪命的惡魔,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會死在兩人手裏。
天色已晚,餘憶然起身決定離開,剛走兩步,腳尖踢到了一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有什麼東西反著光。她從地上撿起發現是一個銀鐲,很小很細,應該隻有嬰兒才帶得上。
餘憶然不禁懷疑這是剛才那個孩子的,疑惑中她把手鐲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收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收起來而不是埋回去,可能是潛意識替她做了決定。或許有一天這個手鐲可以成為她自保的工具,但又希望永遠不要有那麼一天。
接下來的日子,餘憶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事事小心生怕惹禍。之後,也許是因為她泰國菜謹慎,她又發現了一些福利院裏別的秘密。原來她生活的福利院並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般光明正義,而是一個世人不知的食.人穀。直到她被人領養離開福利院,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一晃八年,餘憶然漸漸封閉了自己的記憶,以為已經從噩夢中走了出來。然而,薑斯言的出現讓她的美好想象化作幻影,這些年的安然無恙不過是她的自我欺騙。在她看不到聽不見的地方,傷害依然還在,死亡也從未停止。
就在剛剛薑斯言以為自己無限接近真相的一刻,遊秀芬的名字如破壞力極強的重型.武.器,頃刻間摧毀了他在此之前的大半推論。一切不得不回到原點,薑斯言需要重新思考案件的起因。
“遊秀芬為什麼要殺這些孩子?”薑斯言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也不清楚具體原因。”餘憶然搖頭,“我隻記得她說過這是為這些孩子好。”
什麼叫殺了對方是為了對方好,薑斯言參透不出這句話的意思。難不成這些孩子活著還能更糟嗎?
餘憶然看時間不早,覺得是時候離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別的我也無能為力。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薑斯言不甘心地再次請求:“我希望你能站出來做舉報人,這樣警方就可以有理由去搜查福利院,這些死去的孩子也不會枉死。既然你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你就應該知道他們因為被人殺害,靈魂無□□回,這麼多年一直都被困在福利院裏。你真的忍心嗎?”
餘憶然啞言,她想說而不敢說。兩種聲音在腦子裏交織,一方說服她,而另一方在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