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趙時宜決定先發製人,她趾高氣揚道:“你怎麼鬼鬼祟祟的,進屋了也不知道吭一聲。”說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昂首挺胸向拔步床走去。
大約是因為裙擺太長,也大約是因為她太過於心虛,一時不察竟絆倒在地,摔的倒是不疼,但就是太沒麵子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將頭邁進膝蓋,大有耍賴撒嬌的架勢。
王之禪蹲到她身旁,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你不要害羞了。”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完發現她的腦袋埋的更低了。
他托住她的腿彎將她騰空抱起,她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被他輕放在床榻上。她身子一扭麵朝裏側,紅著臉不說話。
王之禪從背後抱住她,將頭放在她的肩膀處,低聲解釋道:“檀木盒子裏的東西是下屬送的,我隨手擱在書桌上忘了收起來。是我不對唐突了你,你不要老不說話。”
趙時宜輕哼一聲,依舊梗著脖子默不作聲。
王之禪收緊胳膊,緊緊貼住趙時宜。再次說道:“趙時宜,盛不下你了是吧,亂翻別人東西還有理了!”
趙時宜這下破功了,翻過身來對他道:“誰讓你將那麼不要臉的東西放在書桌上的,你簡直有辱斯文,有辱……”話還沒說完,王之禪就吻上了她的櫻唇,將她的下半句話堵在口中。
皇宮內燈火通明,林立蒼白著臉跪在慶德帝麵前,身子哆哆嗦嗦直打擺子。他道:“前半夜公主還很精神,召奴才進入內帷,與奴才、與奴才雲雨了一番,事後公主說一個人太清冷,就將奴才留在了寢屋與她同眠。”
“寢房點著安神的熏香,奴才睡的很香,睡到下半夜覺得肚子不舒服,才睜開眼想出恭,沒想到、沒想到原本在睡覺的公主竟薨落了。”
慶德帝兩鬢花白,臉色浮腫,呈現出異常的豬肝色,聽到林立的話後,他仿佛在瞬間滄桑了好幾歲,看起來更加蒼老。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親妹妹就這麼沒了,她才三十歲,雖說已不年輕,但平素裏身體很好,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他嘶啞著嗓子道:“來人,給朕徹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誰暗害了吾妹,待查出了賊人,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話畢就坐上轎攆去了露微閣,丫鬟已經給昭寧換上了長公主下葬時應穿的青色禮服,慶德帝慌慌張張走到昭寧的遺體旁邊,隻見她麵色白皙,神態祥和,似乎隻是睡著了一般。
恍惚間他覺得昭寧似乎還沒有死,伸出肥碩的手掌碰了碰她的手臂,觸手一片冰涼。
他猛地驚醒過來,將值夜的丫鬟叫到跟前,問道:“長公主薨落逝以前可否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值夜丫鬟思索了一瞬回答道:“公主睡下以後有雨花閣的太監來過,那太監稟告說雨花閣的大火被撲滅了,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公主就讓他退下,而後默不作聲的回了寢房。”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情,慶德帝甚至都有些焦頭爛額。先是雨花閣起火,差點燒死趙家大娘,而後火被撲滅,趙家大娘獲救,接著昭寧長公主薨落了。慶德帝將這一切串聯在一起,而後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推論……
他將目光投向垂立在一側的黃總管,開口問道:“雨花閣的大火是昭寧放的?”
黃總管跪到地上,老實回答道:“是。”
慶德帝揮揮手斥退眾人,而後坐在昭寧的屍首旁沉默不語。他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認死理。她是大歂的長公主,代皇後掌握鳳印,放眼整個大歂,沒有那個女子能越過她去。
可她偏偏對掌握在手中的權利不屑一顧,一心撲在王之禪身上。王之禪倔強,鍾意昭寧的時候能為了她去死,不鍾意了連眼神都不舍得分給她一丁點。他另結新歡,她苦追不舍、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