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玩?挺奢侈啊。

內心嘖嘖兩聲,從身上抽出一張紙遞給林瓊爽快道:“好嘞,這就鬆,這奴隸身份公文在這兒,您拿好。”

林瓊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滿身髒汙,看起來虛弱無比的男孩,為難地皺眉。

這身上不知道有沒有傷,不知道能不能走,究竟該怎麼弄回家合適。

林瓊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戳戳男孩兒,柔聲問到:“能走嗎?”

賀勉一怔,這般溫柔語氣和他說話的人在他記事以來,似乎從未有過。

他看過舒婕妤對她剛滿周歲的孩子輕聲唱歌,那嗓音也是如此一般溫柔,他站在一旁聽了許久,被管事看見他幹活偷懶甩了一鞭子,最後也忍不住回頭又望了一眼。

他終於有了點生氣,有些費力地抬頭認真地看了眼林瓊。

麵前的女人幹淨漂亮,伸出的手也白皙纖長,清泉似的眼睛柔柔地望著他,裏頭滿是憐愛。

賀勉卻像被針刺了一樣低下頭,不再看她。上次他相信這種眼神的時候,差點就死在那人手裏。

林瓊見小孩兒不說話,歎了口氣。起身將籃子裏放的,出門順手帶的一件鬥篷展開,披在小孩兒身上,把兜帽翻上來蓋住小臉,裹得嚴嚴實實的。抱奶娃娃似的豎著抱起來,轉身就走。

這抱起來掂量兩下才覺得懷裏的小人輕的過分,估摸著一米五右,也不知道多大,估計十二歲差不多。

賀勉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到了一個帶著香氣的懷抱裏,一隻手輕輕搭在他頭上,擋著風怕把兜帽吹掉了。

林瓊此舉倒不是覺得賀勉渾身髒兮兮的丟人,她是怕以後小孩兒怎麼著也算是她們家人了,以後在巷子裏走動有人說閑話,傷著小孩兒的心。

她不知道的是,有個小孩兒在兜帽裏,因為自從母親去世後就再也沒感受到擁抱和溫暖而偷偷掉了眼淚。

賀勉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明明已經鍛煉成了麵對各種刁難為難都可以冷漠對待的樣子。但是眼淚,就是自己掉下來了。

他麵無表情地抹掉淚珠,這個女人想幹什麼,他倒要好好看看。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雪中送炭,至少他沒有。

林瓊烤腸賣的快,這回到家晌午才過去了一個時辰。

把小孩兒放在石凳上,林瓊看看他渾身髒兮兮的,招呼錦芸去燒熱水準備給他洗澡。

想到老三說他身上有病,林瓊有點著急地問:“我叫林瓊,你叫什麼?可知道自己有什麼病?”

“賀勉,□□,現在快死了。”賀勉看著林瓊輕聲開口,聲音沙啞異常。心裏卻有點痛快,這人世間那麼令人作嘔,他早就想下去陪他母親了。

林瓊一聽呼了一口氣,隻是中毒而已,不是什麼基因病。像心髒病這種基因病在修真界也是不好治的,毒藥的話隻一顆解毒丹就好了。

進屋迅速地從係統那裏毫不心疼地花了五百點換了顆解毒丹,端上一杯靈水。林瓊把藥丸和水遞給他,讓他自己吃。

賀勉沉默結過,原來是拿他來試藥的麼,也罷,反正他快死了。

順從地和水吞下,賀勉靜靜等待著期盼已久的死亡。

可沒成想,多年盤踞在骨子上的陰冷痛感從內到外一點點褪去,隨之而來的是輕快仿若重生的舒暢感覺,感受著身體狀況的改善,賀勉不可置信地看著院子裏到處忙碌的林瓊,他這多年給他帶來無數次痛不欲生夜晚的毒就這麼解了?!

他難道……真的遇到了好人麼。

賀勉眼神複雜,想到自己剛剛還認為那女人給他吃的是毒藥,就一陣羞愧。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價值抵得上那一顆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