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件事,他的確對薛盈做過,而且隻對薛盈做過。

還有,都不用往遠了說,身體消失後,在她去白鶴小築的那一趟裏,她就看到薛盈拔了白鶴屁股上的毛,往方為止臉上吹。

那個時候,方為止可是連躲都沒躲,任薛盈胡鬧。

如果做這事的換成別人,方為止肯定是冰著臉將羽毛抓住:“書、書房重地,請勿、嬉鬧。”能瞬間怵得所有人把爪子縮緊、動都不敢再動!

天呐……

陸秧秧覺得自己真是豬腦殼!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那兩個人絕對有問題!肯定不清白!

而他們兩個都那麼明顯了,她跟他們那麼親近,常年常年生活在一起,竟然一點都沒往那方麵想!

要不是張百裏這一語石破天驚,她怕是到老都不會發現……

那麼,長樂宮中,阿止深中豔紅六香之毒,阿盈在不可能不知道豔紅六香隻對有過情、事的人作用很凶的前提下,完全沒有表露出驚訝意外……

救命。

各種聯想一發不可收拾。

陸秧秧飄啊飄啊,腳徹底不再落地了。

……

就這樣,陸秧秧渾渾噩噩,再沒有精力去管張百裏,張百裏繼續沒心沒肺、吃吃喝喝,結果剛走了一半路,他的錢袋就不出所料地被他吃空了。

但張百裏卻一點也不發愁。

他仍舊樂觀得不行,自信滿滿去自謀生路,很快就加入了一個正在前往玄天盟城池的巡回雜耍團,專門表演吐火球。

表演時兢兢業業、不亦樂乎,休息時間還興致勃勃地跑到隔壁演《中山狼傳》的戲班子看他們練唱走台,每一天都過得開心到不行。

陸秧秧幾次都萌發出“丟掉他算了”的念頭,但考慮到畢竟是自己家的孩子,她還是堅強地忍住了。

終於,他們跟著雜耍團到了玄天盟城池。

“我要試著進一趟玄天盟。”

一進城,陸秧秧就在張百裏雜耍吐火時站到了火裏麵。

“我不在,你可不要被雜耍團給騙走了,不要別人給你什麼、你就吃什麼,名字也不能亂簽,萬一那是賣身契呢……”

她也不知道張百裏能不能聽到、能聽到多少,但還是忍不住操心、多囑咐了幾句。

看張百裏噗嚕嚕地噴著火,衝她又是揮手告別、又是握拳加油,陸秧秧歎了一口氣,沉重地走向了玄天盟。

這次,她直接去了正門,當著守衛弟子的麵,閉著眼睛邁了進去。

一秒。

兩秒。

三秒。

……

沒有鍾聲。

陸秧秧睜開眼睛。

她成功了!

這事兒達成得太容易,走進玄天盟後,陸秧秧反倒有些漫無目的,不知該往何處去。

最後,她決定沿著一個方向一路向裏。

玄天盟最外麵的一段路十分熱鬧,有巡邏的玄天盟弟子,也有城池裏來幫忙做工的普通百姓,每個人的臉上都言笑晏晏,充滿了煙火氣。

所以一開始,陸秧秧走得很輕鬆,時不時東張西望,湊到別人麵前、聽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再往裏,走著走著,她心中的古怪感就重了起來。

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邊線,將玄天盟割裂兩片,外麵那片是朝氣人間,而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寂寥、陰冷,安靜得令人窒息。

一段時間後,陸秧秧走到了玄天盟最核心的地方。

那是一座模樣普通的池中小屋,卻湧動出強烈的寒意。∫思∫兔∫在∫線∫閱∫讀∫

論道理,陸秧秧如今是消失的狀態,應當沒有任何感覺,可隻要她稍微向著池潭靠近一步,她的心髒就難受得仿佛要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