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放幹淨!”
陸秧秧低聲喝他!
“他是晏自閑,是晏河川的兒子!天底下所有人都欠著他,沒有人能羞辱他!”
晏鷺詞的眼圈忽地紅了。
他滾動著喉嚨,一點點昂起了頭顱。
見羅義還不出聲,陸秧秧動了動空著的左手,整個困囚籠便如活了一般,四麵八方數條刺鏈寒光凜凜,對準了他的奇經八脈。
但羅義實在是個硬骨頭,她已將他折磨得沒有一處好肉,竟還是撬不開他的嘴。
但陸秧秧還有辦法。
西南山穀被外界叫做魔教,從來都不是因為他們強大的靈力,而是他們曾經使出的陰邪手段。
很多招數,她不用,不代表她不會。
她知道有一種方法,專門對付羅義這種專練兵器的玄門人。
他們自小與本命的兵器一同修煉,靈力與共,時日久了,兵器內便也孕育出了靈筋。
她的辦法,便是針對這條靈筋。
對弱些的兵器也許行不通,但青銅戟強悍如斯,必定已經到了人與武器同心同體的境界。
一旦抽走了這把青銅戟的靈筋,羅義便同樣會受到重創,靈力盡失,淪為廢人。
對玄門中人來說,最惡毒的,不過是令他淪落為一個再無半點靈力的廢人。
一直沒得到也就罷了,可得到了卻失去,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這個法子,原本是西南山穀幾代前一個被禦劍修行者斬斷了雙腿、帶著滿腔恨意的老者想出來的。
後來有段時間不慎流傳到了外麵,被些不三不四的人學了去,不知多少前途無量的子弟遭到毒手,無法接受、最終自絕而亡。
這件事導致那幾年禦著兵器的玄門人人自危,許多年都沒有人敢走“禦兵器”的這條路,傳承險些斷絕。
後來也是經過了一番血拚清洗,才將會用這個法子的人殺絕。
就陸秧秧所知,它已經在外麵失傳許久了。
她掌心懸起三枚鐵釘,在捆著五丈青銅戟的鐵鏈鬆開的瞬間,手掌一推,將釘子拍進了青銅戟內!
羅義終於發出了今天的第一聲慘叫。
陸秧秧不為所動,手指一揚,釘住了青銅戟靈筋的鐵釘便開始一寸寸向外拔起,將靈筋一點點抽出。
始終硬揚著脖子的羅義終於佝僂了後背,開始猙獰蜷縮。
可他分明顫如抖篩,卻又大聲狂笑,像是見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荒唐事。
“你用這招?!你用這招?!多有趣啊!”
他的牛眼放著光,“你以為西南山穀事變是我們幾人所致?不!害了它的,就是這種陰毒的邪術!一個天之驕子,天縱奇才,被人從雲端打落,自然恨意滔天,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將這害人邪術的門派鏟滅幹淨……”
陸秧秧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她又像是知道了,心口悶痛得厲害,幾乎透不過氣。
但她死命地掐著自己的手指,掐到皮膚淤血發紫,沒有讓情緒在臉上露出一點。
“你還沒有回答我!”
陸秧秧像是絲毫沒有受到他的影響,再一次肅然地厲聲問道,“‘扼頸’要藏的,到底是什麼?!”
他想看她崩潰失控,想回避她的問題。
但她不願意。
她要逼出他的崩潰,她要讓他失控!
“你忌憚一個民間流傳了不知多少年、連小孩兒都背誦的《中山狼傳》,是因為你心虛。你對河川先生的兒子動輒打罵,甚至動了殺心,是因為你害怕。因為你做的事不忠不義、對不起天地、對不起良心,所以你時時膽寒、怕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