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泣淚控訴中,陸秧秧終於畫完了咒紋的最後一步,重新將方嘯叔叔的屍體捆好。
需要屠殺門派做人屍的是羅義
這種事既然做了,就該做到最幹淨,憑什麼能留下一個遺孤、還姓不改、名不改的在玄天盟裏平步青雲?想想也知道是晏鷺詞在其中做了什麼。
她明白解釋沒有用,但她還是不想晏鷺詞受委屈。
她站起來,對著三圈海波紋:“你……”
可她剛要,晏鷺詞卻一句廢話都沒有,隨手用靈力掐住少年的脖子,將他重重甩到了樹幹上,撞出了好響的一聲“砰”!
隨後,他就像是踢開了一個擋路的石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地扭頭對她笑,“你畫完了嗎?”
“……嗯。”
男孩聽罷,開心地重新牽住她的手:“那我們就走吧。”
陸秧秧留意了一眼那個不知道事叫柳傷還是柳商的少年。
死倒是沒死,但估計還得暈好久。
這樣也行,省得再跟上來礙眼。
於是,解決了攔路的小石子,兩人又開始了趕路。
走著走著,晏鷺詞忽然開了口。
“你剛才是不是想替我辯解,他們家人的死跟我無關?”
他看了看陸秧秧。
“其實也不用。他們家,應該……的確是被我殺光的。”
他垂了垂眼睛。
“具體我也記不清了,是很小的時候,六歲、或七歲,我被羅義帶出去……體內的那條狗跑了出來……等我找回意識,那家人已經都死了。確實是死在我的手裏,我的手指當時還卡在一個小孩的頭骨中,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抽出來。”
他看著自己那隻膚色雪白卻仿佛永遠也洗不幹血跡的手,微微活動著指節。
“至於把他帶出來,隻是因為我那天很累了,不想再殺人了……”
突然,陸秧秧把他的那隻手也握住了。
她探頭到男孩的眼前,看著他的眼睛,“已經沒事了。”
她不厭其煩地同他承諾,眼睛裏映著最圓的月亮。
“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以後,你可以完全憑著自己的想法,決定要不要殺人、決定要去殺誰。”
晏鷺詞喉嚨滾動,想要什麼,但這時,有幾隻螢蟲飛落回了兩人中間,帶回了張百裏的消息。
陸秧秧抽出一隻手接住了它們,不久後告訴晏鷺詞:“他接到段懷了,螢蟲很快就會帶著他們找到我們。”
晏鷺詞看著自己空了的手,抿了抿抿唇,輕輕應了聲“好”。
為了方便跟張百裏他們會合,陸秧秧不再繼續向前,而是在附近找了個足夠隱秘的落腳地,在周圍布好了防禦。
忙完了這一切,她招呼晏鷺詞過去靠著樹幹坐好,開始給他檢查身上的傷。
掀開外袍,男孩果然沒有好好上藥,小腹的血仍不斷地從裏衣往外滲。
陸秧秧連忙掏小布袋,但小布袋裏也沒有現成的藥了,她隻找到了一盒藥粉和藥水,要現把它們倒在一起、等一段時間和成藥泥才能用。
她隻能手忙腳亂地照著薛盈附上的字條把它們倒好,然後耐心地等著它們成泥。
趁這個時間,她感應了一下晏鷺詞體內的犬獸秘咒。
很快,陸秧秧就明顯得感受到,晏鷺詞身上的禁術鬆動了許多。
果然正如她猜想的,青銅戟的靈脈被抽後,身為玄門中人的羅義便就此死了,他用靈力所設下的術法自然也在同一時間失去了作用。
她馬上把這個好消息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