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倉鼠似的窩在牆角吃晚餐。
「你不吃嗎?」見餘樂跟個機械似的勻速喝酒,季小滿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奇了怪了。」餘樂抹抹嘴,小聲嘟囔。「按那個什麼關海明給的消息,洛劍的家裡人不全給主腦殺了嗎?剛那個是啥玩意兒?你路上也查了,他爹真是那個洛劍,也不是重名。」
餘樂抹了把嘴邊的啤酒沫,打了個嗝兒。季小滿頗為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那倆小子在預防收容所怎麼樣了,希望能弄到點洛劍的情報。說實話,這地方讓我瘮得慌。」
「注意音量。」季小滿懶得理會餘樂的感慨,朝餘樂的方向踹過去一包蛋撻。
「哦。」餘樂隨手將室內音樂調到最大,「說真的,你沒這感覺嗎?地下城那邊雖然下三濫多,但好歹也有股子人味兒,這裡……」
他挑選了會兒詞彙:「……和動物園的佈景似的。」
「那個洛非不是仿生人。」季小滿小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
「趁他不注意,我在他的飲品裡下藥了。」季小滿用特別平淡的語氣說道,「地下城沒用完的那個……唔,自製仿生人麻醉劑。」
餘樂摟緊自己剛開蓋的啤酒,嚥了口唾沫。
「雖然剩得不多,放不倒任何機械生命,讓他表現出不適還是可能的。可他沒表現出什麼異常。」
簡單吃了晚餐,季小滿活動了會兒機械手臂,伸出機械腿,又開始每日例行的維護工作:「所以那大概是本尊,或者複製人一類的東西。」
「他拿出來的東西本身沒啥意┆
「…………」餘樂的表情凝固了。
兩個人在房間裡熬了個大通宵。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來時,季小滿還好,著名墟盜餘先生的表情少見地呆滯。
「這都什麼和什麼。」他揉著手腕,有點憤怒。「我第一次看這麼垃圾的黃書。操,錢一庚那孫子就這品味?」
性格再怎麼奇怪,季小滿也算是個年輕漂亮的女性。剛開始時餘樂還會覺得有點尷尬,可時間一長,情節的糟糕程度使得那一點曖昧的氣氛都煙消雲散。
饒是見多識廣,他還是寫得分外膈應。
「不。」背了一晚上書,口乾舌燥的季小滿又灌了杯茶,表情非常平靜。「錢一庚做的事情比這本書裡的情節狠得多。」
「當初我怎麼沒多給他兩腳。」餘樂虛弱地把筆一掰。
「你的字很漂亮。」季小滿將紙張攏到一起,用義肢上鋒利的刀刃仔細切過,小冊子隱隱約約有了點書本的樣子。「等膠水做好,我們就可以收拾收拾再出發了。」
「……你不睏?」
「不睏。」
「年紀小就是牛逼。」餘樂打了個哈欠,話語模糊不清。「我不行,我得睡會兒……你先去弄吧,弄完記得叫醒我。」
餘樂甚至懶得挪到沙發,他將靠枕一拽,在地板上倒頭就睡。季小滿仔細凝視了會兒餘樂,確定對方已經睡熟。她輕手輕腳地站起,走到放置膠水半成品的小罐子旁邊,取出一片小小的卡紙。
她把盒子上的樹莓圖案偷偷剪了下來,那是她在毒霧繚繞的地下城裡從未見過的鮮亮顏色,清透得彷彿在發光。
季小滿比劃了會兒,用它沾了沾罐子裡的膠水,把它牢牢黏在金屬義肢的前臂上。
漂亮的顏色襯上滿是劃痕的金屬表麵,意外的合適。季小滿欣賞了幾秒,隨後小心地將袖子放了下來。
非常有意思的夜晚。希望另外兩個人那邊的進展也同樣順利,她想。
這個早晨,阮閒是被鐵珠子拍醒的。
套了助理機器外殼的鐵珠子業務明顯不熟練,它將早餐成功放在床頭櫃上後,用機械臂一巴掌打上阮閒的胸口,阮閒差點以為自己受到了襲擊。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過了。唐亦步離開後,他直接睡了個回籠覺。按照習慣,阮閒以為自己十幾分鐘後便會醒過來,沒想到直接睡了一個多小時。
鐵珠子在床邊晃悠,有點像發現主人起床的小狗,就差汪汪叫上兩聲。看得出它已經用盡全力壓抑激動的心情,阮閒決定不去追究差點把自己打骨折的那一巴掌。
「好了好了,小心監控。」他拍拍那個假助理的倒水滴型外殼。
起床後,他故意做出副行動有點費力的模樣,快速洗漱,然後在床上一點點呷粥。雖然比起昨天,自己麵臨的境況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好轉,阮閒還是覺得心情莫名不錯。好心情連帶著讓他的頭腦也清爽不少。
就像在高空的繩索上獨自行走已久,突然發現腳下多了張安全網。他不知道這張網算不算可靠,可心理上的安慰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自己的體質很好地避免了可能出現的後續問題,雖然沒有比對,唐亦步的技巧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如果那仿生人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