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旁邊就是許景言,許景言睜大眼睛, 淺色眼裏盡是急切的情緒, 想要說些什麼卻因嘴被膠紙粘住無法發出聲。

曹闞突然想到了上次他為許景言站出頭的樣子,也是跟現在的情景一般, 隻不過, 這一次他好像在許景言眼裏看到了一點淚光。

那些人不留情地揮著拳頭打在他們身上, 曹闞咬緊牙關, 使勁的朝許景言的方向靠攏,將他護壓在身下。

[生命值97%]

[生命值86%]

[生命值67%]

一拳、兩拳......如暴風雨一般降落在曹闞身上。

曹闞發現許景言的臉上竟然有血跡, 他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他自己的血滴在了許景言的臉上。

許景言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麼,但他什麼也說不出, 最終,兩行清淚從他眼裏滑落。

曹闞沙啞著聲音:“別怕。”

他想表示他沒事。

“夠了!”杜遠方突然大喊一聲, 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曹闞。

毆打曹闞的人頓時停手,他一步步的走向那個被打得慘不忍睹的少年,明明都被打得這麼慘了, 杜遠方看著他,可對方黑亮的眼睛如堅硬的磐石,沒有任何的懼怕,英勇無畏,永遠的吸引著他的視線。

可這樣一雙明亮的眼睛,眼裏從來沒有他。

曹闞看到杜遠方走近他,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扭曲著麵孔,語氣卻有點悲涼的問:“你為什麼要護著他這樣的人?”

……

到底是什麼時候,杜遠方注意到這個高大的少年,或許是某個炎熱的午後,少年走到他同桌身旁,和他同桌說話時露出的笑容,又或者是體育課,他灌籃疾跑的身影,又或者是下課剛睡醒後露出的朦朧表情。

但現在的他無論如何也回不到那個時候,回不到那個看見少年的笑容,就會心猿意馬,故作沒事,實則眼神圍著少年轉,一舉一動都牽動他的心神的時候了。

可為什麼,少年眼裏隻有他的同桌,這樣一個陰沉又心思深重的人,他根本不配。

他不甘心,他排擠許景言,他看不慣他,許景言不配受到少年這樣溫柔的對待。

回憶籠上心頭,他的回憶是如此的難以忘記,而當他想到少年對他的印象卻是一個隻會施展暴力的小人時,他更加不甘了。

曹闞看著他詭異的眼神,心叫不妙,哪怕他再怎麼遲鈍也能反應出來一些什麼來,他警惕的目光讓杜遠方衝動的抓住他的肩膀,衝動的對他道:“你不該喜歡他,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之前說的沒有騙你,你信我一次。”

這種急於求證的姿態讓曹闞啞然,即便信不信又有什麼意義,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

曹闞的沉默讓杜遠方的眼神逐漸冷沉下去,他最終嘲諷地扯著嘴角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對他抱有期望:“我在幹什麼......”

曹闞麵無表情的道:“放過我們,也放過你自己吧。”

這事情糾結最後困擾的還是自己,杜遠方最後又能得到什麼,上次給他的教訓還不夠大嗎?

杜遠方攥起拳頭,咬著後槽牙:“不可能......”

曹闞看著他,或許他一直以看客的姿態旁觀,所以他一直沒有很強烈的代入感,大多數經曆的事情他是以看故事的心態來觀看的,現在杜遠方的語氣,讓曹闞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病態且至死也不肯放手的人,三界裏的的燕平意。

這又是何苦呢。

突然,警鳴聲傳入了這間廢棄的工廠,杜遠方旁邊的人喊道:“草他-媽,警察來了,怎麼回事?”